第7章 法脉传承依凭物,青帮大佬礼恭谦
被劈成两半的纸人陈子语,变成了片片纸屑和一地的灰烬,消散开来。
而陈子语的本体,此时却依旧像是纸人模样,身体极不协调,走路都不稳。
这也是“纸人替身”这道法术的后遗症,身体和纸人互换了位置之后,会有一段时间的“纸化”,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扎纸人法脉传承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轻易使用这道法术的。
刚刚情势虽然危及,可还没有到万不得已的地步,陈子语敢这么冒险,一来是知道戏子法脉的弊端,二来是因为毛语卿还在身边护着,这位仵作法脉的传承者,面对这位关老爷或许占不到什么便宜,可要是换成普通人,那还是可以轻松应对的。
毛语卿第一次见到“纸化”状态的陈子语,好奇心作祟,手指暗戳戳的捏了捏陈子语的手臂。
“痛!大小姐!我现在的身体,可是像纸一样脆!别把我的皮给扎破了。”陈子语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痛觉,立刻叫出了声。
毛语卿赶忙收手,有些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说道:“我只是好奇一下,不要紧吧陈哥哥?”
陈子语白了她一眼,俯身看向倒地不起的那个“关老爷”。
戏子法脉施展术法,也有着一定的弊端,就好比现在的这位一样,在扮演的人物离开了他的身体之后,他便会陷入虚弱,想要站起来都办不到。
别看他们扮演的时候,个个力大无穷,勇猛异常,可那也是从他们自己的身体上透支出来的。
“他还没有醒过来,凶手是他吗?”毛语卿蹲在地上,手术刀指着那人的脖颈处,向陈子语问道。
“不是他!这个人扮的关老爷,必然是忠、勇之辈,而且戏子法脉当中,也没有驱使阴司鬼物的招数!”陈子语给出了否定回答,他的师傅对戏子法脉的法术很是了解,也都将这些知识传授给了陈子语。
毛语卿立刻警觉起来,刚刚她感应到的那个凶手的位置,便是在舞台的后方,难道现在还有人躲在里面?
陈子语猜中了毛语卿心中所想,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让其不要紧张。
“那凶手,刚刚从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怎么会?刚刚不就只有他从幕布后面出来吗?难道你是说.....那只大老虎?”
陈子语点点头,刚刚的那只老虎身上,也有着法脉的力量,他原以为是老虎身上被施展了法脉法术,现在想来或许不是这样。
他的千纸鹤进入过后台,在里面并没有感应到人。
老虎不算是人,被关老爷上身的这位,也不能算作是“人”,如果毛语卿的司血问罪没有出错,那凶手就只可能是那只老虎!
他想到了一个古老的民间传说,为虎作伥。
伥,指的是伥鬼,厉鬼当中的一个分支,老虎在成精之后,可以将自己吃掉的人,化作伥鬼,再利用伥鬼来残害他人。
在众多的法脉传承中,有一门名为皮匠的法脉,可以利用兽皮、人皮施展法术,比较有名的便是江湖传闻中的造畜之术,将孩童变化作牲畜,以此达到拐卖的目的。
皮匠法脉的传承者,变化作一只老虎,再使用出为虎作伥的能力,驱使伥鬼杀了曾阿狗,似乎也很合理。
“嗯~”
倒地不起的“关老爷”身体轻颤,发出声响,即将转醒。
陈子语见状,想要将其扶起,道明事情的原委,可就在他的手掌接触到那人的戏服之时,一个熟悉的光幕突然跳了出来,显现在他的眼前。
【检测到戏子法脉传承,是否进行法脉融合?】
【融合之后,可解锁全新法脉,获得全新传承法术。】
嗯?
上一次,这个光幕跳出来,还是在他接触到毛语卿的西洋手术刀的时候,那是她们仵作法脉的凭物,难道现在他又接触到了戏子法脉的凭物?
陈子语看着自己手掌触碰到的戏服,有些发愣。
怎么戏子法脉也有了自己的传承凭物了吗?
之前毛语卿告诉他,使用凭物进行法脉传承,是法脉中人结合了西洋炼金术搞出来的新方式,就连他也不知道,眼前的这件不怎么起眼的戏服,居然是结合了西洋炼金术搞出来的新玩意,戏子法脉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就在此时,经历了一场打斗之后,负责看守新港大夜总会的众青帮弟子,也闻声而来,他们手持棍棒,只是片刻功夫就已经将这处舞台团团围住。
现场气氛为之一肃,陈子语失去了战斗能力,毛语卿则是手握手术刀,严阵以待。
可事情似乎并没有按照他们猜测的那般发展,一个身穿夏国传统长衫,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从众青帮弟子中走出。
他见到陈子语和毛语卿,脸上不见丝毫的怒意,反而笑着赔礼:“扎纸人法脉的传承人陈老板,以及仵作法脉的传承人毛小姐,您二位贵客大驾光临,本小店当真是蓬荜生辉啊,在下有失远迎,是在下的失职!”
他挥了挥手,将围聚再次的众青帮弟子驱散,缓步走上台来,又是深深的一礼。
陈子语看着眼前的胖子,被青帮的实力所惊到。
这人不仅在第一时间认出了自己和毛语卿,还能知道他们两人所代表的法脉传承,这如何不让人惊讶?
陈子语自从拜师学艺,继承扎纸人法脉开始,一直都是隐于闹事,从来没有向旁人公开过自己的身份,即便是遇上其他的法脉传承者,也都是远远的躲开,从不主动接近。
就这样小心翼翼的活了近十年,却还是被眼前的青帮男子,一语道破了身份。
而毛语卿,更是今天才从西洋留学归来,屁股还没有坐热,他居然已经知晓了她的身份,还知道其已经成功继承了仵作法脉,这是何等的恐怖的情报收集能力啊!
陈子语现在有一种被人扒光了衣服,赤条条的展示在众人眼前的感觉。
虽然那男子满脸笑意,但陈子语和毛语卿都不敢放松警惕。
眼见二人依旧防备着自己,刘河水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赶忙说道:“还未向两位贵客介绍,在下青帮见信堂堂主刘河水。”
他撩开长衫的侧边,将系在自己腰间上的红黑两色锦布腰带示给二人看,这是青帮内部识别堂主身份的信物之一,陈子语也知道这一点。
“二位不必紧张,这都是一场误会。”刘河水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然后拱手:“本也打算近日就将二位请来的,共商大计,今日恰逢其会,还请二位听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