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会长久

后来的几天，王莹都没有联系杨澄。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杨澄没有说出埋藏于心的爱意，王莹也没有看到杨澄的好友申请，两个人就这样，和时光开展了一场拉锯战。

景致时不时来美术馆晃两下，王莹每次要问他手链的事，他都岔开其他话题，搞得每次只能不了了之。

今天的冬天还是很漫长，窗外的雪下的断断续续，有时可以下个好几天，有时也会打个盹儿，还给世界一片晴朗。

王莹有时就在美术馆待上一天，有时也会去找谢乔她们蹭一顿饭。如果说岁月真的带给王莹什么，或许是让她更加沉稳内敛，明明才三十多岁的年纪，却活出了五六十岁的沧桑。

“王总监，刚才有一位顾客来定了一幅画，她说她想见见你。”

“哦？”

“客人在哪里？”王莹放下手中的文件，来到了展览厅。

一开始王莹还以为是哪个收藏家，可是当她越走越近，才发现，原来是故人。

王莹深吸一口气，微笑着和对方打招呼：“阿姨，您好，好久不见了。”

杨澄的妈妈转过头，非常优雅地伸出手和王莹握手，“莹莹，没想到是我吧？”

“阿姨，快坐。”王莹拉着她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莹莹，这么多年，你还是那么漂亮。”杨母拉着王莹的手，虽然面容依旧优雅从容，但眼睛里犀利的光一点不逊色于当年。

“阿姨也是，风采依旧。”王莹淡淡地笑着，对于她今天的来意，心中了然。

“莹莹，很抱歉，当初没帮上你什么。我知道你一直是个有主见的孩子，这些年在这儿过得这么好，阿姨心中也能放心些。”

“阿姨，别这么说。我都理解。”

“莹莹，你和贝贝，最近有联系吗？”

“有。”王莹知道，杨母此行的来意。

“我一直希望贝贝可以早日成家，但这些年给他介绍的相亲对象，他一个都不愿意见，就算见了也很敷衍。你好歹作为他从小到大的朋友，帮我劝劝他好吗？”

“阿姨，我俩陌路至此，你觉得我的话管用吗？”

“管用的，他那么多朋友中，只有你说的，他最听。”

王莹沉默不语。

“莹莹，你知道的，我和你杨伯伯的基业不能荒废啊。”

这就是杨母的厉害之处，三言两语，看似平常的话语，却处处提醒着王莹。

“既然阿姨不介意，我就暂且试试。”

王莹送杨母离开的时候，刚好遇到了景致。杨母看出了景致对王莹的不同，一脸和善地说：“小伙子，人挺不错，莹莹，你也得抓点紧了！”

景致傻咧咧一笑，王莹一言不发，转身回去。

“莹莹，我订了个餐厅，晚上一起吃饭吧？”

“抱歉啊，扫了你的兴，我现在不太想吃。”

“莹莹，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王莹的脚步越走越远，景致赶紧追了上去。

王莹心中十分清楚，就算自己还爱着杨澄，那又能怎么样呢？

家庭的隔阂和芥蒂永远在，她们永远不会得到长辈的祝福。

没有长辈祝福的关系，又如何能够走得长久。

从那天之后，王莹再也没有回过杨澄的信息，尽管手机上消息震动不断，王莹也当作没有看见。

杨澄去美术馆找过王莹，但是每次都落空。

“抱歉杨先生，王总监和景先生两天前去伦敦了。”

杨澄又一次吃了闭门羹，他略带失落地问道：“那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这次伦敦举办的画展是景先生的老师的作品，王总监请了长假，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呢？”

杨澄失落地离开了，走得有些踉跄，不再发一语。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着，杨澄的内心越发难熬，像极了王莹了无音讯的那些年，麻木的自己带着一颗空洞的心。

他好几次都想直接冲到伦敦，但是杨母每次总能找到理由阻止他前往。

依着王莹的性格，她真的有能力让他再也找不到。杨澄真的觉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了。

“吴樾，你进来一下。”

杨澄眉头紧锁，钢笔在手中飞快地转动。“啪！”钢笔落在了桌子上。

“杨总，您真的确定要这么做？”

“马上安排下去吧。”

英国伦敦，景致的老师Lucas名为“光影之境”的画展举办得非常成功，作为艺术界的名师，前去观看这场画展的人络绎不绝。

王莹和景致出国后，景致一直陪在王莹身边，他们一起聊艺术、看歌剧，步调一致得像是默契了许多年。不管景致再如何细致体贴，王莹都知道他们只能是朋友，对待朋友，是不能动心的。

英国时间早上6点，王莹被一阵非常急切的电话声吵醒。

“乔乔，怎么了大早上的火急火燎的。”

“莹莹，杨澄出事了。”

电话这头突然沉默，谢乔慌的不行。“莹莹，你在听吗？”

王莹恍惚了一下，心不由得颤动，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他...他...他怎么了？”

“昨晚杨澄和他妈去庄园参加一个酒会，谁知道回来的时候天太黑司机搞错了方向，给他俩拉到不知道啥地，司机出去找路再回来的空档，母子俩都不见了，根本联系不上......喂，莹莹，你在听吗？喂？”

电话那头一阵忙音，接着电话挂断了。

“景致，抱歉了，杨澄不见了，我要回去找他。”

在给景致发完短信之后，王莹就登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