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为了还债，我先出手了！
王金禄面色难看的说完话后就离开了词曲部。
一众词曲部的创作人见到部门主管脸色这么差，纷纷议论起来。
“什么情况，怎么老王的脸色这么差？”
“我哪晓得，不会是？”
有个员工说话的功夫，似有所指的望向不远处的萧风。
“会不会是……”
“扯淡，这次是全体开会，那个顶多上小打小闹，哪里需要动大阵仗……”
“是啊，你也不想想，人家才一个没进社会的大学生，况且拿了新人季的第一，老王怎么也不可能因为他气恼的。”
“那你说怎么回事？”
“我要知道我不告诉你？”
“哎，行了行了，赶紧上楼吧，待会不就知道了嘛。”
“走了走了，开会了。”
词曲部的员工纷纷起身朝楼上的会议厅走去，梁涛也拉着萧风一起去开会。
走进偌大的会议厅，萧风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来。
不过可能是之前的一番虎狼之词将一众词曲部的人吓了够呛，他边上没坐几个人。
梁涛望见这样的情况，便搬了一个椅子坐在萧风的旁边。
时间一到，王金禄卡表，看向坐在会议厅里的词曲人，道：“在公司的词曲人都来了吧。”
老王沉声道：“今天喊大家开会是我们公司目前遇到了一个麻烦，我们前段时间接的《青春季》电影主题曲被退回了，那边说我们这次的第二稿还是无法满足要求。”
“什么？”
“主题歌曲又被退了？”
一众词曲人面面相觑。
老王的怒火可能和那边的甲方有关，和闻天没啥关系。
王金禄见一众公司里的词曲人纷纷不吭声，敲了几下桌子，语气严肃道：“都说说吧，别在这里装死，都说说该怎么办！”
不过众位词曲人见到老张锐利的目光扫射来，纷纷低头回避。
“都哑巴了吗，还要我点人吗？”
望着底下一众装死的词曲人，老张有些愤怒，他语气逐渐冰冷，
“这本来就是你们三个月前谈的单子，现在在这里装哑巴，是准备让群里的那些外包负责吗？这首歌曲的绩效可就白白送人了！”
见老王拿捏住了一众打工仔的七寸，大家没法继续装哑巴，只好开始打马虎眼。
“这也不能怪我们啊，这部电影的投资也就六千万上下，那边是不是对这部电影的主题曲要求太苛刻了？”
“是啊，老大，我们就不说完整稿，之前交的意向最起码不下二十首，他们选好的曲子我们编完填词人家又拒了。”
“难不成要请那几个大佬出手？”
“实在不行把歌曲外包出去给那些和我们签约的独立工作室做？”
“别扯了，最近的工作室都签满了，剩下来的都是能说上名的，我们分成这么少，人家提要求又多，哪有傻不拉几的工作室肯接嘛。”
“那总不能把这个单子让给声纳、蝴蝶他们做吧……”
“你这说法最扯淡，先不说转移乙方多麻烦，还要吃小额违约金，最重要的是我们现在是大举发展的时候，传出去人家还笑话我们星辰不行呢！”
“那你说怎么办嘛……”
“哎行了行了，别吵了，伤了和气。”
“……”
萧风望着一众词曲人在这里絮絮叨叨的吵架，有些疑惑不解。
梁涛见萧风一脸懵逼的表情，便开口解释道：“小萧，是这样的，前段时间，金陵那边的一个电影制作方找到了我们这边，委托我们给他们那边一部电影做主题曲，这部电影叫《青春季》。他们那边委托我们制作了几首配乐和一首主打的主题歌曲，但问题是其他歌曲我们沟通还是很顺利的，两三遍就完成了项目的交付。”
萧风好奇道：“就差这一首主打歌曲了？”
梁涛点头：“对啊，就差这一首主打歌曲，迟迟完不成甲方的要求，你也知道，这个甲方吧，有时候的要求很复杂，来来回回绕了小半个月，我们按照要求交了一首制作完成的小样，那边审核了两天，就在我们准备结束的时候，人家投资方发话了，说这首歌曲不太合适，还需要更改……”
甲方啊！
“我看前面有人说要请大佬出马？”萧风疑惑不解：“公司现在的词曲人满足不了要求？”
梁涛苦笑：“问题就出在这上面啊。
其实之前做的小样和二十多款都是出自我们公司里的名手，有很多都是一线的词曲人，我们公司签的很多流行歌手都是跟他们邀歌。
可以说，在质量上我们绝对不逊色其他公司了，毕竟这种小预算的歌曲，总不能上来就请曲爹和词王吧……”
萧风点点头，沉默下来。
他准备再观望观望，虽然自己手里有不少歌曲，但他不想当这个出头鸟，再等等看。
歌曲这件东西，和其他的行业还不一样，尤其是有框定条件的电影主题歌曲，这类歌曲并不是随便拿一首歌曲上去就能解决的。
这种有了限定条件的委托：
一来主题限定，最起码歌曲的意境营造要贴合主题吧，总不能别人要积极向上的歌曲，你来一首催人泪下的吧，这是明摆着看不起甲方。
二来沟通困难，甲方常常不是音乐这个行业的门外汉，让一群门外汉指手画脚半天，整出来个四不像是常有的事，人家一句pass就要乖乖重作。
老王被一众词曲人絮絮叨叨的吐槽整的有些不耐烦。
“都静静！”
王金禄拍拍头疼的脑袋，不耐烦道：“都别讨论了，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把我待会发下去的资料都看看，你们手上没单子的都试试《青春季》的主打歌，你们都试试吧，或许哪天突然就冒出来灵感了呢，做出来怎么也算下个月的业绩，总不能便宜了那些外包的吧……”
王金禄死马当活马医。
正所谓人多力量大，万一哪个哪天憋出来一个灵感或是闪光点，直接合力把这首歌曲解决了。
不过灵感这玩意和刮彩票一样稀奇。
一个正常的词曲人很少能触动灵感，这玩意就算对曲爹来说也是稀奇货。
曲爹和词王是一个尊称，是曾经在自己的领域独树旗帜的存在，但并不意味着他们出马也能立刻解决问题。
很多一流词曲人其实和曲爹词王之间仅仅相差阅历和底蕴的积累。
就比如某个曲爹接了单子，思考了十天半个月也没想出该怎么下笔。
突然某个二流的词曲人来了灵感，随便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委托的歌曲，这种情况在音乐行业里并不少见。
这种例子会议室就有现成的。
萧风的那首《走马》在一众词曲人和公司的高层看来就是灵感作祟。
对吧。
仔细想一想。
一个大三的实习期的学生，凭借着一首歌曲干翻了新人季的一众一流词曲人的作品，又干掉了流量练习生，这种东西，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你说词王曲爹能写出来吗？
当然可以。
但是真的能短时间写出来吗？
或许还真不能！
再说了，这也和这首歌曲本身的预算也有关系，《青春季》的本身投资就不多，放给歌曲的注资就更少了，价格低了，当然没几个词王曲爹出马了。
老王很快就拿来一沓写着要求的稿纸，按座位下发下去。
在老王的要求下，萧风也被分到了一张。
这张纸上写的东西很少，因为涉及到版权和隐私性，上面只是寥寥几笔概括了《青春季》的一些剧情。
【高中时代的春天，一个女孩爱恋着同班的同学；夏天的时候，女孩接近男孩，并为男孩做出让步和牺牲；秋天的时候，他们如愿走到了一起；冬天的时候，男生因为留学选择分手。】
实话实说，萧风对这种老套的电影情节不太感冒，继续朝下面看去。
下面是有关这首主题曲的关键词提取：
初恋、可爱、回忆
刚看到这三个标题的时候，萧风就皱紧了眉头，不是因为很难，而是因为太简单了！
这种标题太宽泛了。
对于初恋的感情，青春的回忆这种类型，是个正常的词曲人都或多或少的接触过，毕竟流行歌曲主要市场就集中在15-27之间嘛。
但显然这首歌并没有想象之中那么简单，甲方的一次次拒稿就说明了之前公司的那些一流词曲人交过去的东西并不过关。
“我说老大，这青春恋爱的歌曲我们起码参考就给了不下十首，伴奏也给了二十首，我们还真想不出来什么法子了。”
“是啊，我们这都是结婚生孩子了，哪还记得什么青葱岁月……”
“我甚至都怀疑这甲方是不是别的公司派来的枪手，就是看我们笑话的？”
“初看简单，复看哪都难，越是简单的题目越难做阅读理解……”
“你们说的都不是主要问题，之前老张他们做的完整的小样你们也都听过，我们一致觉得没有问题，很有旋律感，也能突出主题对吧……
但是结果呢？还不是被拒回来了？这说明我们压根没摸清楚这首歌曲要求的核心！”
“那老徐你说说核心是啥，我想让那边给我们放一点视频也行啊，光给几个词又生怕泄露电影源，这让我们也很难做啊。”
“我要是知道就不会在这和你们扯犊子了！”
“……”
萧风此时却眉头紧锁，他总感觉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既然甲方给出的关键词提炼就能完成歌曲要求，为什么还需要把电影的大概内容写下来呢？
还有之前他看的这篇小短文，其中他觉得还有几个要素没有表达出来。
一是遗憾，难道两人之间的青葱初恋别离后就不会觉得遗憾吗？
初恋，顾名思义，是指人的爱情萌发的最初部分。也可以说是人第一次尝到“情”的滋味。
但……
这种情不一定是真正的爱情。
比如：
一个人喜欢上另一个人，ta不一定要爱ta，但是ta对ta的喜欢是独一无二不能被别人轻易替代的。
一段感情因为某些因素走到终点，难道双方不会遗憾吗？
还有……
这既然是一段故事，那这首歌曲也应该是有故事性的。
但是甲方并没有在要求里提过。
是无意的，还是……
他手上的确有很多有关青春的歌曲，他需要仔细斟酌一番。
在萧风思考的功夫里，一旁的梁涛却捏着手里的稿纸小声抱怨：“我真服了，就给二百四十万，还要整这么麻烦，何必呢，干脆给外包得了……
甲方不同意打回去改也不是我们这里操心，这点预算整的这么麻烦……如果真的给不起词王曲爹要的就别那么严苛啊，真是服了！”
“还初恋，md老子早就忘了初恋长啥样了，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萧风就挨着梁涛，自然听到了后者的抱怨。
忽然他双眼放光，朝着梁涛道：“你说这首歌甲方给多少？”
“两百四十万啊，咋了？”梁涛继续说道：“低吧，正常的投资电影不说别的，起码主题曲要五六百万上下吧，砍了一半的预算要求还那么高，谁愿意做啊！”
“我来！”
萧风嗷一嗓子，把一旁的梁涛吓了一跳，也把周围的一众愁眉苦脸的词曲人吓了一跳。
梁涛被吓了一跳，不过却立刻堵住了萧风的嘴巴。
“卧槽，咱刚以为你是谦虚，现在就开始狂起来了？！”
萧风被捂住嘴，连忙拍打梁涛，梁涛这才松开了捂着的手。
“老大，我想知道这首歌签的酬劳是二百四十万是吧。”
王金禄微微颔首。
“我家里还欠了不少钱，反正大家都集思广益，我接了就当练练手了！”
“对了，这首歌曲的编曲和制作是从公司的账上走吗？”
听到这番话，一些词曲人已经知道萧风要干什么了。
“对啊，我们公司绝大部分歌曲都是公司负责编曲和制作人的费用。”
萧风比了一个OK的手势，继续小声算道：“就算我拿三四成，都接近一百万了？”
测，原来钱这么好挣？！
干他丫的！
萧风面露微笑站起身，拿着手里打得草稿，朝着不远处惊诧的王金禄自信道。
“为了早点还债，诸位前辈，这一单，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