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浮世楼的戏子
茶桌上汉子和洛天佑正在喝茶。
汉子大口吞咽着茶水，还不忘砸吧砸吧嘴。
洛天佑则是小口抿着，时不时偷偷望一眼汉子。
一旁的妇人早就离开，去准备午饭。
剩下两个人待在一起。
“咳咳，你叫洛天佑是吧。”汉子率先开口。
“是。”
“我姓林，叫大牛，他们都叫我林大牛，要是不介意你就叫我林大叔吧。”
“林大叔好，谢谢您的救命之恩。”洛天佑真挚地说道。
“小事、小事，我总不能见死不救。”林大牛顿了一下，“话说，你是为什么会落在水里。”
还是来了吗！
洛天佑脸上表情不变，内心警惕，重新把那套说辞重复一遍，只不过省略了几个重要内容，比如…大蛇。
林大牛默默听着，也不说话，直到结束。
“那你现在有没有什么打算。”
“打算？我想继续找我爹，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洛天佑挠挠头。
“我有个提议，你不妨先留下来打工赚钱。”林大牛建议道。
“你想啊，无论去哪里手里都得有钱，没钱就寸步难行，老话说得好，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你说对不对。”
“可我不知道去哪？”洛天佑为难道。
“没问题，我帮你找！”林大牛一拍大腿抢先道，好像生怕洛天佑不答应。
不等洛天佑反应，便抓上他跑出家门。少顷，当妇人端菜出来看见空落落的庭院时，头顶大大的问号：
“人呢？”
……
“糖葫芦儿，又香又甜又好看的冰糖葫芦儿。”
“麦香烧鸡，人人吃了都说好！”
“香香粘粘的桂花糕，您尝尝这味儿倍地道。”
大街上，无数小贩争相恐后，扯着嗓子吆喝。
一栋栋的建筑排列在道路两侧，马车、牛车杂乱交行，人们欢快地笑着，太阳在树枝落叶间撒下点点残阳，仿若一副温馨的人间画卷。
洛天佑不停看来看去，大大的眼睛满是好奇，从未到过外界的他无论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偷偷注视他的林大牛将一切受尽眼底，只是向前走去。
浮世楼。
星月镇最大最奢华的酒楼，出入之人皆是非富即贵。三层高木大楼，漆黑牌匾上有“浮世楼”三个金色大字，两侧的貔貅石雕栩栩如生，威严庄重。
走进酒楼便看见一大群人在吃酒吃肉，高谈阔论，比如哪家寡妇的水井坏了、谁喝酒醉了晕地上被狗咬了等等糗事。
二人直上二楼，去往茶室。林大牛一脚踢开门，大喊道：“龟儿，老子找你喝茶了！”
说时迟那时快，话音刚落，一道敦实的黑影一冲而上，冲着林大牛脸上重重跺去。
“王富贵！王富贵！老子踏马叫富贵儿！不是龟儿，你个鳖孙！给爷死！”那道黑影发出响彻云霄的呼声。
林大牛直接凌空而飞，糙脸与后方的木窗来了个亲密接触，可见那一脚是包含了些私人恩怨的。
而洛天佑则是呆滞地看着那胖胖的人往林大牛脸上扇比兜。
一柱香后。
“什么！你想让这小鬼在我这讨份差事。”
王富贵翘着二郎腿，放松地依靠在红木宽椅子，手上把玩琉璃珠串。
“哎呀，主要是和你商量商量，小家伙也不容易，你帮帮忙吧。”顶着张猴屁股脸的林大牛坐在旁边，不停揉脸，心说打的真不留手。
王富贵看向洛天佑，一双狭小眼睛上下打量，洛天佑紧张地直起身子，尽量使自己看上去精神点。
可结果注定要让他失望。
“不行。”
“这孩子太小了、太瘦了，怕是连个凳子都搬不动，我这养着那么多人不是吃干饭的。”赵富贵还是拒绝了。
洛天佑失望的低下头。
“不过……”
洛天佑抬起头。
“看在老林的面子上，我就破例一次，让你过来帮帮杂活之类的事，工钱么…一天十个铜板，如何。”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谢谢赵掌柜。”洛天佑非常激动，不管怎样好歹是有个赚钱的法子了。
“哈哈哈，你这孩子还是很不错的嘛。”摸着八字撇小胡子的赵富贵还不忘瞅几眼林大牛，那小眼神仿佛再说你看你还不如个孩子说话好听。
林大牛翻了个白眼，暗暗对他竖中指。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商量好来的时间和工钱，以及其他事项后，两人便离开了。
离别之际，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林大牛的一小粗麻袋子没有拿走。而在送完他们的赵富贵，上一刻还笑呵呵的表情下一刻就变得严肃起来。
他拿起袋子小心翼翼的往手心里倒了点黑色的粉末，从表面看来并无异样，但只有将其放在鼻子下方才能嗅出一丝丝的腥味。
他急忙跑向三楼，在某一个房间前停下，整理一番衣物让自己看起来体面后，敲响房门。
“咚咚咚！”
“先生在吗？富贵儿求见。”
“进来吧。”
一道温和的男声从屋内传来。
咔嚓！
王富贵推门而入，看见大堂中心一位戏服男子正在唱戏，男子戴着脸谱面具，黑黄色的配调彰显一丝威严，他挥舞大刀，不停转动，口中念念有词，虚影闪过，大刀如银色气流在双手间转换，气势非凡！杀气恢宏！
进门的王富贵退在一旁，双手叠起低下头，活像个恭候主人的敬业仆从。
许久，舞停，刀收。
男子轻喘一声，赵富贵立刻屁颠屁颠奉上茶水，男子接过茶水小敏一口，顿感轻松不少。
“说吧，又有什么事了。”
男子躺在摇椅上，轻轻摇晃。
“先生，今早大牛那厮在湖里捞上一具蛇尸，过来告诉我想让我和他一起把那具蛇尸送过来，可是……那蛇尸自燃了，从它的肚子里找到一个孩子。”
“就是刚刚的那个见你的孩子对吧。”男子问道。
赵富贵点头，“正是，所以我想要不要仔细的查查，这个时候出现这种怪事难免会让上面的人觉得……”
男子捏了捏眉心，并不在意的说：“没有必要做多余的事，那孩子我看过，只是个普通的小孩，至于那条蛇倒是货真价实的妖兽。”
“封锁那条蛇尸的消息，不要走漏风声，否则事情会变得麻烦。其余的不用管，一切顺其自然便好。”
“多谢先生教诲，听君一席话如读十天书。”赵富贵感谢的同时不忘拍上马屁。
“是十年书。”男子微笑纠正。
赵富贵离开后，男子又换了个姿势，打算好好睡一觉时，眼光不经意扫过桌子上那一小麻袋子。
“咦？”
走到桌子边，男子打开袋子露出里面的漆黑粉末，他尝试倒出一些，先闻了闻，又用手指沾一点放进嘴里。
下一秒，男子的身躯剧烈抖动起来，脸上的面具掉落在地上，刺眼了阳光使人无法看清他面容。
“这……这……”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