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六个威尼斯人
威尼斯是一座水城,在那里你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是乘船,而不是乘汽车。现在威尼斯隶属意大利,但在文艺复兴时代,尽管威尼斯也是在意大利,但它并不隶属于意大利。那时还没有意大利王国,威尼斯是一个独立的国家,一个自治的共和国,威尼斯有它的陆军和海军,它由多杰统治。它有它自己的生活方式,它也拥有自己伟大的画家。在文艺复兴时代,画家的知名度仍然高于其他人。
在文艺复兴的早期,威尼斯有个画家叫贝尼尼。他的两个孩子后来也成了画家,孩子比他们的父亲更优秀。贝尼尼兄弟中的一个又教了两名学生,这两个年轻人又比贝尼尼父子更优秀。这两个年轻人,一个叫乔尔乔内,意思是大乔治;另一个叫提香,意思是金黄色的。
乔尔乔内被称作是最伟大的画家之一,像莱奥纳多·达·芬奇一样,他只留下极少几幅我们能够断定是他画的画。一幅很有名的画叫做《音乐会》,许多人认为是出自乔尔乔内之手的,但也有些人认为是乔尔乔内的好友提香所作。《音乐会》画的是三个男人的头和肩,其中一个坐在击弦古钢琴旁。你知道击弦古钢琴是什么吗?那是一种像钢琴的乐器,在钢琴未发明之前便使用它。第二个人手上拿着一把小提琴,第三个人戴着一顶大帽子,帽子上还插着羽毛,这使他像个妇人似的。在我的房间,当我还是小孩的时候,墙上曾挂着一幅《音乐会》的照片。在我长大之前,我一直以为那个戴着大帽子的男人是一个女人。
不幸乔尔乔内活得不长,没能创作出更多的画来;一种可怕的疾病——瘟疫横扫了威尼斯。乔尔乔内染上了瘟疫,在他32岁那年便去世了。
圣母升天 约1518年 提香(1478~1576年)木板油画 意大利 威尼斯 弗拉里荣耀的圣母堂
他的朋友提香倒是活得挺长,所以他比乔尔乔内有更多时间来精心创作。提香特别擅长于绘制他那个时代贵族的画像,其中有一幅叫《戴手套的男子》。谁也不知道这个男子是谁,但几乎每个人都喜欢这幅画。除了肖像画之外,提香还画过其他种类的画,他曾经为威尼斯教堂的一个祭坛画过一幅名叫《圣母升天》的画,画的是圣母进入天堂的事。威尼斯人非常喜欢它,他们特别喜欢它那富丽堂皇的色彩,因为威尼斯本身就充满了色彩,它的四面是深蓝色的海洋,它的大理石宫殿在艳丽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圣马可遗体的发现 约1562年 丁托列托(1518~1594年)油画 意大利 米兰 布雷拉美术馆藏
威尼斯人很喜欢画在他们的建筑物外面的画,这些画为这个城市增色不少。乔尔乔内和提香都在屋外的墙上画过不少的画,但是所有这些画都在风雨的侵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经过一段漫长的绘画生涯之后,提香也死了。有人说也是染上了曾经致乔尔乔内于死地的同样的瘟疫。
不管怎么说,威尼斯的伟大艺术家还是有健在的。其中有个叫丁托列托的,意思是小染匠,因为他的父亲是一个染匠。他比提香年轻多了,当他还是一个小孩的时候。他就被送到提香的画室或是车间去学习绘画。出于某种原因,提香只让他在画室待了10天,自那以后,丁托列托就自学绘画了。
他也在建筑物外面的墙上画了很多画,它们也和乔尔乔内和提香的画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提香卖画时,总是非常小心地做着交易,但丁托列托似乎并不在乎钱,他只要有一点报酬就满足了,尽管这报酬远远低于他作品的价值。他甚至常常拿画送人。
丁托列托的壮举之一是为威尼斯的一座叫做斯库奥尔·第·圣-罗柯的建筑墙壁作画。米开朗琪罗在湿泥上绘制他的壁画,莱奥纳多则在干的灰泥上绘制,而丁托列托则选择了帆布,然后将绘上画的帆布钉在墙上。圣-罗柯的画就是钉在墙上的。
丁托列托在他作画的时候,曾经做一些小泥人作模特。他工作得非常快,因此在他一生中能画出大量画来。他的大部分画充满了力度,画面众多的动态,使得他的画截然有别于早期意大利画家的静谧。丁托列托的画更像米开朗琪罗那样充满力度,但他也具有像提香一样的色彩。
在他画室的门上,他写过这样一句话:“米开朗琪罗的画法和提香的色彩。”有时他甚至比提香有过之而无不及。提香的色彩是金褐色,倾向于红色和绿色。丁托列托后期的绘画包含有柔和的灰色阴影,常以银色结束,而不是金色。
丁托列托最有名的画之一是《圣马可的奇迹》,画中的这个故事讲的是圣马可有一个忠实的仆人,因为是一个基督徒,而被判了死刑。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圣马可正好不在。当执行死刑时,那个仆人在审判者的面前,被强行伸开四肢,躺在地上。正要行刑时,圣马可来救他的仆人了。刑具突然在刽子手中脱了开来,圣马可出现在天宇。
丁托列托的画,画的是圣马可从天上冲向刽子手,但画面上没有人注意他,除了一个小婴儿,所有的人都看着刽子手那破裂的刑具。
当丁托列托垂垂老矣时,他受命画一幅巨型的有关天堂的画,画面大到能够占住一堵墙的空间,计有30英尺高,74英尺长。《天堂》画的是基督和玛丽亚坐在天空的云彩上,在他们的下面是众多的信徒和天使,总共约有500多人。这幅画是丁托列托最后一幅大作品,完成它不久他就去世了。
丁托列托的画水平参差不齐。威尼斯人一度说过他有三支笔,一支是金的,一支是银的,还有一支是铁的。这话的意思是,他的有些画是杰作,有些画还可以,有些就太一般了。这或许就是人们对于丁托列托众说纷纭的原因吧。
威尼斯在丁托列托之后,当然还有许多伟大的画家。但是,贝尼尼父子、乔尔乔内、提香和丁托列托这样一些大人物,已经足够填充这么小小的一章了!
圣马可的奇迹 1548年 丁托列托(1518~1594年)油画 意大利 威尼斯美术学院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