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看你是个老人让你几分，但千万别在我面前教我如何做人！”
任重他妈那张长驴脸实在太难看，等毛冰把所有饭菜摆好后她终于发作了。
“过日子要细水长流，两个好菜就够了，你看你，这么铺张浪费！”
任重朝毛冰挤挤眼睛，装模作样发起脾气道：“我的老婆啊，以后要多向咱妈请教学习，勤俭节约才是持家之道。”
毛冰揭开炖羊排的砂锅盖子，声音不高不低，脸色淡然道：“我妈说过，羊排汤要趁热喝才好喝。”
“你看看你这媳妇，说什么就像没听见一样。”婆婆直接把筷子摔到桌子上。
毛冰托起一旁的醒酒器倒酒。
“你还喝酒！？你老公一个月挣多少钱你不知道啊！？”婆婆更怒了。
毛冰端起一杯红酒摇了摇，想起以往她和妈妈或者男朋友一起庆祝节日和快乐的日子。酒里斟满思念，脑子里全是回忆，她一口气喝完。
此时此刻任重两头为难，都是他深爱的女人，只得两头奋力灭火。
“老妈，医生说过冰冰这段时间要静养，她想吃什么由着她就是了。”
又转过头求毛冰：“老婆，快给老妈道歉！”
毛冰又喝了一口酒，这味道比起以前她喝过的差太远。她看了任重他妈一眼，简直像看到自己的奶奶一样反感。
“就这几个菜还算多？我以前吃得比这好多了。”
“你说什么呢？老婆！”任重也急了。
毛冰不想受莫名其妙的窝囊气，她怎么在这里她找谁说理去？但也不想把场面弄得太难看，反正她也不打算在这里住太久，再恶心的人、事她可以选择暂时忍耐。
“过日子，勤俭节约确实重要，但如果不想降低生活品质的话，就要想办法多多赚钱。”
“你说得倒轻巧！有本事你出去挣钱！我儿子也不用每天早出晚归连周末都要去加班。”婆婆故意说她，也许在婆婆眼里，毛冰是这个家里最没有价值的人。
毛冰笑了笑道：“说得太好了！我正准备休养几日就重返职场。”
任重见气氛缓和了一些，急忙催促老妈、老婆喝羊排汤。
饭桌上虽然欢声笑语不多，但也没有出现任重想象中的大风大浪。这样两个女人碰到一起是任何一个男人的灾难。
毛冰最先吃完饭，去洗手间漱口时忽然一双大手从背后伸了过来，紧紧地搂着她的腰。
“老婆，刚才让你受委屈了。”
毛冰并没有感到有多大委屈，况且她今天吃饭的心思不在这家人身上，自然什么都不会入心。不过做任重的老婆应该会感到暖心，他懂得如何平衡婆媳关系，这样即使和婆婆住一起，做老婆的也会有安全感。
毛冰想起自己的爸爸，他在妈妈和奶奶发生矛盾的时候，总是不分青红皂白就倒向奶奶，这让妈妈很受伤。久而久之妈妈变得不再软弱和温柔，越来越像奶奶口中的泼妇并最终走向离婚。
如果爸爸像任重一样懂得协调呢？毛冰笑了笑，都已经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了。
“你的手该松开了。”
“你以前不是很享受吗？”
“以前是以前，我现在不喜欢了。”
任重松开了，总感觉毛冰变得有些冷漠，奇奇怪怪的。无奈下午还要去加班，他现在必须走了。但他还有一件事放心不下，他不在家的时间最怕老妈和老婆吵起来，两个女人伤着谁他都不会心里好受。
“亲爱的，答应我，你老公不在家的时候要对老太太包容一些，到时你老公会承担所有。”
“你真无聊！”毛冰冲他比了个中指。
任重仍然不放心地走了。加班到晚上9点时才开车回家，踏着雨路，在寂静而忙碌的夜里往家赶。
家里依旧是很难改变的喧闹，三个孩子临睡前又开始抢妈妈了。
毛冰轻轻推开三双手，打开房门想溜出去。
“这次又要出去买药？”婆婆摆明了想要拆穿她。
“今晚不买药，出去见个人。”毛冰真的要去见个人，她和苏醒约好了，今晚去她家聊聊。
三个孩子争着和她一起去，吵闹声要把屋顶掀开。
“你们可不可以给我一条生路？让我有个独立空间，我已经被你们聒噪一天了！”
孩子们瞬间不说话了。
“哪个当妈的会像你这么说话？三个孩子的妈了，还要空间要自由，一天到晚光想你自己，人不能太自私，知道吗？”
毛冰被她劈头盖脸一顿吵，火气“腾腾腾”起来了。她简直想手撕了老妖婆。
“我看你是个老人让你几分，但千万别在我面前教我如何做人！”
“你说什么？”任重他妈本来就有心脏病，不能生大气，这会儿只觉得头晕目眩，心跳也飞速加快。没过多久晕得越来越厉害，已经站不稳了。
毛冰感觉有点不对头。
“妈妈，妈妈，奶奶犯病了。”
“啊？”毛冰急忙扶着她，把她扶到沙发上躺下。
初心动作非常熟练地从奶奶屋里拿来一些药，又倒了一杯水端过来。
“以前奶奶犯病的时候，她教过我要这样做。”
初心一脸的自豪，仿佛奶奶吃了这些药马上就可以恢复正常。
“我去社区服务站叫个医生来看一看。”
“咣当”一声，任重推门而进。
毛冰来不及和他说什么就走了。
任重进来时，他妈正躺在沙发上，呻吟着、痛苦着。
任重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他坐在她身旁，拿起妈妈的手贴在他的脸上。
“你这个媳妇要上天呀！我以后是不敢说她了，我还想多活几年。”
任重向来处事公正，即使他妈这样说自己的老婆，他也心知肚明两人肯定都有不对的地方。他从来不会偏袒任何一方，向来都是“两边哄，两边劝，各让几分，天下太平”。现在老婆不在身边，他就顺着自己的老妈多说几句，说得她怒气全消，脸上都开始笑了。
毛冰叫来了医生，检查后确实并无大碍。毛冰总算松了一口气。今天这个事算是给她提个醒，她要尽快离开这里。
三个孩子、老太太都入睡后，任重偷偷溜进主卧。
“今天的事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毛冰抬头看向他：“你妈不是说过了吗？”
“我想听听你的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