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表面风平浪静

大约作者写书的时候也是虎年，所以这个世界的老虎分外地多。

林桃强烈拒绝了所有人的跟随，独自踏上了上西天的征程。

骑着马，走过小路，抬头一看，枫树叶红，菊花散漫。她想起“我家襄水曲，遥隔楚云端。”的诗句。

一时间孤独感围绕，这路似乎没有尽头，荆棘拦路山连绵，她也无人倾诉。

为了找路，她钻进茂密的草丛里，一下子就掉进了洞里，三只妖怪可高兴了，送上门的食物，他们命令手下绑起来准备吃掉。

三只妖怪分别是牛精、虎精和熊精，洞穴里面，血腥味甚浓，白骨一层又一层，林桃几乎吐出来，可惜早上吃得少，肚中无货。

看着有一条血迹向外延伸，她想到曾经有人挣扎而不得，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这条路啊，太苦了;这个世界，太难了。

林桃的安全反而不重要了，因为林桃在被杀之前又被某个神仙——太白金星救了，她拜谢后继续上路。

继续往前走，马腿软走不动的时候，前面出现了两只猛虎，后面有蛇，左右有毒虫和野兽。

林桃牵着马绳，心里焦急：“这电视上也没那么多妖精野怪啊！……对了，大概是那时候电视还没有那么多特效吧……这么说以后我碰见的妖怪岂不是会比电视里的多？”

有个山中猎户出来帮忙，他让林桃在他家留宿，还说会一路送她到两界山，作为回报，林桃给他已逝的父亲做了超度法事。

走到山下，听见有人大叫师父，循声而去，看见了一只“猴头菇”。

是这样的，日久年深，孙悟空头上长满了草和青苔，孙悟空的手摸不到头，只能任它们生长。

他头顶上一只蘑菇还嚣张地长了出来，张牙舞爪地随着头动而动。

林桃看他头顶一片绿，忍不住转过头去，在对方看不到的角度偷笑。

对不起，虽然你很惨，但是我还是想笑。

她走上去，按普遍流程询问：“你是何人？为何唤我师父？”

“我乃五百年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犯错被困在此，奉观音法旨等候取经人搭救，我给你做徒弟保你取经，你救我出来！”

林桃想了想，近前到他面前，开口：“入我佛门，规矩颇多，最重要的是不可杀人，不管好人坏人，你可能守？”

“多少规矩，我也可以学，先揭下山上金帖，放我出来罢！”

林桃下意识想同意，可是想了想看过的电视，她硬着头皮再强调：“不能杀人，就放你出来，否则我不收你做徒弟！”

“好好好，师父！”他说。

林桃得了承诺，高高兴兴地爬上山去，跪拜金帖，嘴上虔诚的祈祷，心里也喃喃:佛祖保佑，老家的佛祖也保佑，保佑我顺利走完剧情回家吧！

山崩地裂，一只猴子一跃八九十丈，再落下来，跪在林桃面前，赤条条地，且一身毛。

简直没眼看，林桃转身在行李里找出一套青色僧服丢给他：“且先穿上衣服！”待对方穿好衣服，她才转过身去。

孙悟空觉得被师父嫌弃了，于是手忙脚乱地穿衣服。可是“出狱”的喜悦冲散了不好的情绪。

孙悟空压制住能力，一蹦只有三尺高。他蹦蹦跳跳地走路，还主动牵马。

“你可有名字？”

“我叫孙悟空，”

“悟空，真是个好名字，色即是空，万物皆空！”她感叹了一句。

“正是，也就这个名字才配得上我！”孙悟空一刻也静不下来，前后左右溜达，语气却嚣张得很。

林桃笑了笑，说：“我给你取个浑名，叫行者，如何？”

“甚好，甚好！”他说。

再往前走，一只猛虎窜了出来，孙悟空开口:“送衣服来了，正好给我的金箍棒开封！”

老虎扑过来的时候，他拿出金箍棒，一棍子下去，血溅当场。

林桃知道老虎伤人，该死，且这是在一个残酷的世界。

但是生龙活虎的一只生物在她面前死了，且看到鲜血淋漓的一堆东西，五感都在感受，再好的特效电影也无法比拟。

再一摸脸，摸到了血迹。

她溜下马，向远处跑，又呕吐起来。

联想到自己毫无意义地被迫承受所有的痛苦，她眼泪又没止住。

她擦干眼泪，假装无事，脚步漂浮地回来了。

而孙悟空已经看到了，他利落地剥下虎皮，边开口：“师父，你也忒不济了。”

“师父自幼至今，不曾见过这等场面。”林桃找补，并不为自己懦弱而羞愧。

孙悟空却不能理解，他自出生便见惯生物死亡，自从划了生死簿，九幽除名后，就再也没有令他恐惧在意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