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回家过年
几经周折，三人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家了。刘妈正在院子里干杂活，“妈！”夫妻俩的叫喊声让她放下了手中的活，她看到文兮手中的孩子就叫道：“道道回来啦！”
厨房里闻声走出来一个身材壮硕的中年妇女，短发齐耳，穿着朴素，声音响亮：“弟弟回来啦！”
原来是刘秋成的大姐，这还是文兮第一次见到她，她在常年在外地，很难回家一趟，想必这次也是因为刘爸病了才回来的。文兮随着刘秋成叫起了大姐，大姐高兴地和弟媳打招呼，又抱起了孩子，和刘妈逗了起来，看起来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胜哥和两个小家伙没回来？”刘秋成问大姐。
“机票太贵，没回来。”大姐毫不在意地回答，又说：“你们进去看看爸。”
夫妻俩把东西拿进屋，刘爸躺在堂屋的竹椅上，刘秋成问：“爸，怎么样？”
“就这样了呗！”刘爸精神没有以前好了，但说话口气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文兮向来不知道怎么安慰人，遇到得这么大病的亲人也还是第一次，她觉得现在她能做的就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好善待刘爸。她拿出刚才在街上买的礼物对刘爸说：“爸，这是我们给你买的棉拖鞋，很暖和。”
刘秋成接过来给刘爸换上，问道：“还可以吧？”
刘爸微笑着：“不错，里面毛茸茸的，舒服！”
“舒服你就天天穿着。”文兮说着又拿出一双，“这双是给妈买的。你们穿情侣鞋。”
“你妈才不稀罕跟我当情侣呢！”刘爸开玩笑地说。
刘秋成叫着：“妈，爸说你不稀罕跟他当情侣！”
刘妈闻声走进堂屋，文兮把拖鞋递给她：“妈，这是你和爸的情侣拖鞋。”
刘妈拿着鞋，依然一张严肃脸：“我才不穿这些，干活不方便。”说着把鞋收进了柜子里。
刘爸说：“你们看吧！我说得对吧！她都不想和我穿一样的。”
刘秋成安慰道：“她是舍不得穿。”
大姐把孩子抱进屋，放在刘爸面前：“爸，你快看你的孙女哦！长得跟弟弟一模一样！”
刘秋成说：“爸，你抱抱，你的亲孙女！”
大姐把孩子递给刘爸，没想到孩子却“哇哇”大哭起来，不愿让爷爷抱，可能是被眼前这个没精打采的瘦老头吓到了。文兮很怕刘爸会伤心，就连忙解释说：“她可能认生，过几天熟悉了就好了！”
刘爸轻松地说道：“算了，反正我也抱不动。”
他仔细看了看大姐手里的孩子，说：“真的跟秋成长得一模一样！”
大姐看着孩子说：“是啊！你看这小脸蛋，双眼皮，高鼻梁……像极了秋成小时候。”又看看刘秋成，“秋成小时候还真是乖，就是现在长残了……”
大家听了都笑起来，刘秋成不好意思地说：“大姐，有你这样的吗？这样损你亲弟弟！”
大姐解释：“又不是我故意损你，大家亲眼所见！”
“不过就是胖了点嘛！”
“身上胖了点，脸上褶子多了点，头上白发长了点。”
刘秋成摇摇头：“唉，不要这么直接嘛！”
大姐又安慰道：“正常，人上了年纪嘛，都这样！不是每个人都像文兮这样的，三十岁的人看起来像二十岁。”
文兮笑笑：“哪有？我也老了。”
刘秋成附和道：“就是！她就是个老妖精，怎么都不显老。估计以后六七十岁还是这个样。”
“要真是六七十岁还这个样就真的是妖精了。”大姐说。
“所以说是不可能的事嘛！”文兮说。
……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家里充满了欢声笑语，热闹多了。刘爸刘妈似乎也忘记了疾病的阴霾。
聊了一阵子后，大姐去煮饭了，文兮给孩子穿上罩衣，这里实在不太干净，孩子又爱到处走又爱乱摸，一会儿就把全身弄脏了。文兮全程跟在孩子身后，生怕有什么危险行为。
大年三十上午，刘秋成带上刘妈准备好的香蜡纸钱、鞭炮、酒肉去上坟了。这件事以前是刘秋成和刘爸一起做的，今年只能刘秋成一个人去了。文兮感觉这意味着这个家以后就要靠刘秋成来抗了，她深深感觉到刘秋成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她心疼刘秋成那么辛苦，所以就把孩子暂时交给大姐照顾，自己陪着刘秋成一起去上坟了。
他们一起爬过山坡，走过田埂，到不同的坟头给各位去世的长辈烧香蜡纸钱、敬酒肉、放鞭炮。每到一座坟头，刘秋成就详细地给文兮介绍这里埋葬的是谁，和他们是什么关系，生前发生过什么事。他熟知每一位长辈的信息，肯定是以前没少跟刘爸上坟吧！文兮觉得在刘秋成面前自己真的很无知，她似乎从来没有了解过他们张家的长辈，不知道他们姓甚名谁，更不知道他们做过什么发生过什么事。因为在家里有父母帮她撑起一片天，为她挡所有的风雨，所以她始终活得像一个小孩，无忧无虑，只在乎自己的小天地，对其他的事漠不关心。
上完坟已经是中午了，大姐准备好了饭菜，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团年饭。刘爸吃得很少，吃完饭还得吃消食片才好受些。
大年初一，二姐、宏哥和糖糖回来拜年，家里就更加热闹。糖糖看见小妹妹开心得直跳，不停地把她抱来抱去，像在玩洋娃娃。一会儿问：“舅妈，舅妈，她叫什么名字啊？”
“你自己问她啊！”文兮笑笑回答。
“妹妹，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道道嘴里“咿咿呀呀”，糖糖却犯愁了：“舅妈，我听不懂啊！她说的什么啊？”
“她说她叫‘道道’。”
糖糖疑惑地歪着小脑袋：“是吗？我怎么听不懂呢！”
一会儿糖糖又大叫：“舅妈，舅妈，道道拉粑粑了！”
“哦，你给她擦一擦屁股。”
“咦，好臭！”
刘秋成笑着说：“你小时候还不是一样的，到处拉屎，还是我给你擦的屁股！”
“舅舅，能不能不提以前的事！我已经长大了！”
“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还是那么小个。”
“哼！总比道道大！”
“要不了几年道道就比你大个了。”
“我才不信！你看她的手多小，我的多大！她的腿多细，我的腿多粗！等到她长大个了，我就长得更大个了！”
“是，你的腿粗，你的是大象腿！”二姐也来插嘴。
糖糖气得吹胡子瞪眼：“妈妈！你都不帮我说话！”
“人家道道不会说话都没让我们帮忙，你还要我们帮忙！”
糖糖气得大叫：“啊！你们都欺负我！道道快帮我忙！”
道道看着糖糖抓狂的样子“咯咯”的笑起来，大家都大笑起来。
刘秋成还不忘讽刺：“你看，道道都在嘲笑你这个姐姐，一点都不像个姐姐。”
……
中午一大家人在一起吃了顿团圆饭，刘爸仍然没有吃多少，但是心情很好。二姐一家人下午就走了，因为金平还有宏哥的家人和朋友需要去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