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雨夜借宿
上午最后一节课，凌菲要去三楼给艺考生上课，她到仓库拿了一套新画架还有纸笔给雀司眠，把她安排到前几天新来的两个学生旁，就这么带着她上了一节课，沈薇从角落里搬来两个小马扎，挨着她坐在那旁听。
眼看快到中午，凌霄在隔壁街的一个餐厅里订了包厢。
凌菲讲完课，带着两个小姑娘下楼来。
她们先去洗了手，众人才一齐前往餐厅。
签合同的时候，正式上课时间是明天，所以早上雀司眠听的那节课相当于是一节体验课。
一行人吃完午饭把凌菲送回了画室就走了。
沈薇性子活泼，在后座上叽叽喳喳地跟雀司眠说个不停，吵得乔杞言无法安心回复邮件。
过了一会儿，在沈薇的感染下，四人很快就聊到了一起。
乔杞言看她俩一路上嘴就没闲下来过，从车载冰箱里拿了两瓶水递给她们。
沈薇拿到水后，笑眯了眼，冷不丁问：“乔哥哥，我可以加你微信吗？”
乔杞言愣了一下，失笑，但还是打开二维码递了过去。
沈薇麻利地扫完码后，见乔杞言又把手机朝雀司眠那边扬了扬。
“眠眠也加一下我吧，微信比电话联系要方便。”
于是三人在凌霄的眼皮子底下互相加了微信，凌霄忽然有种自己被无视了的感觉，忍不住咳了咳，假装在润嗓子。
但无人理会他，她们又开启了新的话题。
“妹妹们，怎么光加老乔的微信，不考虑加我吗？”凌霄遭受冷落，语气里满是哀怨。
凌霄和乔杞言认识有四年了。
这几年，他俩每次一起出去玩，中途遇到的不管是国外的美女还是华人小姐姐，总是关注乔杞言比关注他更多，这让凌霄感到十分费解，同时自信心又倍受打击！
难道是他不够英俊帅气吗？但高中的时候他可是校草欸！而且他比老乔热情开朗多了好嘛！现在的小姑娘啊～眼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乔杞言没忍住掩着嘴角靠在车窗上偷偷笑了一下。
“当然要加！这不是看您在开车不方便嘛~”小狐狸薇薇赶紧找来台阶给人下。
全程耗时四十多分钟，凌霄把两个女孩子送到了林小姨家楼下，车子停稳后，他终于“被”加了微信，等她俩下了车，自己又乐呵呵载着乔杞言走了。
雀司眠在林小姨家陪沈薇呆了半天，两个人轮流辅导她的表弟写家庭作业，一直到吃完晚饭才离开。
半夜十一点左右，雀司眠睡得正熟，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顿时把她从睡梦中吵醒。
雀司眠睡得迷迷糊糊的，等她使劲眨了眨眼睛，才看清是乔杞言的电话。
“眠眠，开一下门。”
“啊？好，等我一下。”
雀司眠下床穿好拖鞋，走到门口给乔杞言开了门。
“乔哥哥，你怎么来了？”乔杞言大半夜出现在她这里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按理说他现在不是应该在凌霄家睡觉吗？
乔杞言进了门从鞋柜拿出自己的拖鞋换上，有些疲惫地解释：“凌霄晚上出去应酬还没回去，打不通他的电话，我忘记他家的门锁密码了，出门又没带钥匙，而且我的证件都在他家里，住不了酒店。”更巧的是他爷爷前天带着他奶奶出门旅游去了，所以只能来她这里借住了。
听起来完全没毛病。
再看他浑身都淋得湿哒哒的，雀司眠赶紧催他去洗个热水澡，等他进了卫生间才回自己房间去睡觉。
卫生间的收纳柜里有一次性的新浴巾，他进来时雀司眠提醒过他了。
乔杞言随意冲了个澡，擦干水后就回客卧了。
先把淋湿的衣服挂到了窗台那的晾衣杆上。
衣柜里叠放着上次他在这用过的那套被褥，他抱出来时闻到了上面有她的洗衣液的香味，上次来时可能是她匆匆拿出来用的，那时只有一股浓烈的纺织品的气味。
他三两下就把被褥抖开铺在了床上，钻进被窝，关了灯睡觉。
说起来，这房子还是乔光烨托在H市的老熟人给雀司眠租的，地理位置也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所以周二那天早上雀司眠一回来就在门口看到了乔杞言。
第二天，雀司眠七点过就起来了。
她今天要去凌菲的画室正式上课，因为合同上写明了她以后每学期只用周末两天过去就行。
雀司眠八点就要出门，但出门之前，她鬼使神差地去敲了一下客卧的门。
屋里没有动静，她以为乔杞言已经走了，就抬手开了门。
结果，一开门就看到乔杞言还在床上躺着，她吓了一跳，愣了几秒又忙把门关上。
可是刚转身走了没两步，忽然意识到他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不仅呼吸声听起来有点粗重，而且脸上还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额前的头发也湿湿的贴在脑门上。
她又返回去轻手轻脚地把门打开，走到床边去打量了一下他，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好烫！
昨天晚上她回家之后下了一场大雨，乔杞言是打车来的，他从小区进来那段路是淋雨走过来的。况且最近他为了筹备公司开业的事，整个人一直都处于一种高度紧绷的状态，昨晚洗完澡睡下，精神一下子得到了放松，身体免疫力骤然下降，后半夜就开始发烧了，直到现在，意识都还没清醒。
乔杞言在这烧得浑浑噩噩的，雀司眠不敢就这么把他丢在家里，万一他把自己烧没了怎么办？
于是决定暂时先不去上课，想办法帮他把烧退了再说。
她给凌菲打电话请了上午的假，然后出门去买体温计和退烧药了。
回来时顺便带了两份早餐。
她端来一杯温水，强制把烧得神志不清的乔杞言叫醒，给他量了体温，又喂他吃了退烧药，再拿来一块湿毛巾贴在他的额头上，学着以前奶奶给她降温的样子给乔杞言降温。
做完这些，雀司眠才去吃早饭，然后回房间拿出没做完的作业继续写。
之后每隔二十分钟就去量一次他的体温，把那块用来降温的毛巾重新用冷水打湿一次，拧干后再贴上。
大概又过了将近两个小时，乔杞言才终于从混沌中苏醒过来。
他瞪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抬手拿掉头上的毛巾，头重脚轻地下了床到客厅找水喝。
雀司眠听到动静赶紧跑出来，结果就看到了只穿着内裤在客厅里给自己疯狂灌水的乔杞言……
她的脸没出息地“唰”的一下就红了，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钻回了卧室。
乔杞言刚清醒过来，脑子还有点懵。
他望见她时，本来想跟她打招呼来着，结果她跟一阵风似的，又跑回去了，还“啪”的一下关上了房门。
搞不清雀司眠为什么要躲回去，他纳闷地回过头，又弯下腰给自己倒了杯水，这才发现自己此刻全身都光溜溜的，并没穿衣服，只有一条内裤打底，堪堪遮住了重要部位，自己就这么杵着两条大长腿在这站着，内心顿时大囧。
于是他立马放下水杯，回房间迅速把衣服穿好，再心虚地出来把刚刚倒的水给喝了。
“眠眠！你不是要去画室吗？”过了两三分钟，见雀司眠缩在房间里不出来了，他故作镇定地朝卧室喊了一声。
雀司眠这时正半趴在书桌上，嘴里心不在焉地咬着笔杆，心脏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乔杞言的声音把她从呆滞中拉回了现实，她捂住脸轻声哀嚎了一声：“要死了。”
然后飞快平复了一下心绪，慢吞吞地出了卧室。
乔杞言见她现身，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发现她脸上一本正经，并没有别的表情，暗自松了一口气。
雀司眠根本不好意思看他，胡乱打了个招呼，就目不斜视地去厨房把早上给乔杞言留的粥倒进锅里热了一下，又盛到碗里端出来放在了客厅餐桌上。
“乔哥哥，你喝点粥。”
“好，你今天不去画室了吗？”
“要去的，我跟凌菲姐请了假，下午再去。”
“是我耽误你上课了，那下午我送你过去。”他知道自己身体不舒服，一早上都是她在照顾自己，害她第一天上课就没法准时到教室，不禁感到有点愧疚。
“好，那我先回房写作业了。”
雀某人还在为刚才目睹到的场面害羞，根本没勇气继续留在客厅面对他，选择“走为上策”，因为这真的很尴尬。
乔杞言捏着勺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再度从客厅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