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星际火种

跃迁的撕裂感持续了仿佛一个世纪。当肖尘再次恢复意识时，燧人氏号正静静漂浮在黑色金字塔的阴影里。透过舷窗能看到地球的全貌——这个曾经蔚蓝的星球，现在像颗被冰霜覆盖的死星。

主控台自动激活，投射出父亲留下的最后影像：“如果你到达这里，说明最坏的情况发生了。黑色金字塔是'收割者'的星际孵化场，而人类只是他们选中的宿主。“

影像切换显示太阳系的立体模型，每个行星轨道上都悬浮着相同的黑色金字塔。更令人绝望的是，模型显示这些建筑正在形成一个巨大的空间裂缝。

“但希望还在。“父亲的声音突然坚定，“燧人氏号的核心是反物质容器，足够炸毁这个孵化场。问题是......“

影像突然闪烁，出现段肖尘从未见过的画面：幼年的他被固定在实验台上，父亲正在往他脊柱注入某种蓝色液体。

“你的89分体测不是测试结果，是控制代码。“父亲的脸因痛苦而扭曲，“我不得不在你体内埋下'收割者'的幼体......只有这样才能骗过他们的检测系统。“

肖尘的胃部痉挛起来，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皮肤下隐约有蓝光流动。

“但我在幼体里做了修改。“父亲的影像露出微笑，“它现在是个载体，携带着人类文明的全部基因库。当爆炸发生时，能量会把这些基因送往宇宙各处......“

警报声突然响起，外部监视器显示黑色金字塔表面开始蠕动。无数冰晶状的触须向飞船卷来，每根都带着熟悉的19℃低温信号。

“来不及了！“妍姐的声音带着决绝，“必须立即启动自毁程序！“

肖尘跌坐在驾驶座上，晶体化的右手已经再生到手腕。他调出飞船的终极选项——「火种协议」。说明文字简单得残酷：

「引爆反物质核心，释放基因库。成功率37%，存活率0%」

触须已经缠上飞船外壳，金属扭曲的声音令人牙酸。肖尘突然想起齐羽最后的唇语，想起穆维罗抚摸胚胎的模样，想起地下城里那些冻僵的尸体......

他的手指悬在确认键上，突然听到微弱的敲击声。

货舱！

监控画面显示货舱里有个人影——是齐羽！真正的齐羽！他浑身是血，正用军刀敲击内壁，锁骨处没有蜂巢烙印。

“妍姐！扫描货舱！“

“生命体征确认！是原始DNA样本！“妍姐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他在飞船起飞前就躲进来了！“

黑色金字塔的触须已经刺穿引擎室，警报声变成凄厉的尖叫。肖尘看着两个不可能的选择：启动火种协议拯救人类文明，或者尝试救出齐羽......

他的手指突然转向，启动了父亲影像最后提到的备用方案：

「冰晶盛开时，去岩浆里寻找火焰」

飞船突然停止抵抗，所有能量转向内部某个装置。在触须突破最后一道防线的瞬间，整个燧人氏号化作一团蓝色火焰。但这火焰没有温度，反而让黑色金字塔表面瞬间结冰。

当冰晶覆盖整个金字塔时，肖尘听到父亲最后的声音：

“记住，真正的火种不是毁灭......是选择活下去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