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联考

宋清嘉这一个月一直很忙，每个周的固定电话时间也没有了。高二期末考试本来已经结束了，学校突然来了一个联考。宋清嘉翻着一沓沓试卷仔细看错题，心里说不上的焦虑。本来文理各科都是有3-4个重点班的，联考之后就各留下一个重点，这就意味着要刷下一大半人，能留下的都是能力超群的佼佼者。

宋清嘉跟李彦君都变成了孤军奋战，不过李彦君显得更不适应一些。靳迦南没出国之前，一直在帮着她查漏补缺，她在理科重点班算是比较靠后的成绩了，期末考试成绩出来之后更是一朝回到解放前。宋清嘉一直习惯了一个人研究题目，虽然名次浮动不大，也确确实实退步了。

徐美禾知道两个人正处于关键时期，在饮食上更加关注孩子们。她害怕李彦君又饿着自己，经常让宋舒去送饭。宋舒转眼就要小升初了，原来矮矮的一个小土豆子像是打了兴奋剂，个子窜的很快。宋清嘉看着宋舒，甚至产生了一种宋舒一天一个高度的错觉。小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关注在意的事情，逐渐变得沉默寡言。

青城中学联考在阴雨天里结束了，意味着暑假开始了。宋清嘉考试完没有放松的感觉，因为下一年才是最艰辛的一年，她细细地收拾自己的卷子，视频里的崔牧礼戴着透明框眼镜，显得小麦色的皮肤更黑了。崔牧礼一直在学校的实践项目里面研究，前一阵子项目刚刚成立了工作室，现在更是一堆工作。

他正在建模，时不时看看视频中的小姑娘，两个人都安安静静的。姑娘刚把学校里面的书拿回家，零零散散摆了一地。宋舒进来叫她吃饭，看着自家姐姐忙着整理书，也蹲下来帮着一块整理。宋舒整理没多会儿就累了，起身才看见视频里的崔牧礼。宋舒一阵脸红，乖乖喊了一声：“牧礼哥。”就灰溜溜出去了，自己好像打扰到姐姐的恋爱了。

崔牧礼憨憨笑，跟宋清嘉感叹：“舒舒长大了，声音都变了。”宋清嘉没抬头，补充了一句：“还长高了呢，嗖嗖的。”

外面的雨还淅淅沥沥的，宋清嘉催着崔牧礼去吃饭，自己也把电话挂了。考试刚结束，宋青河鼓励她放松一下，也就没限制手机电脑。饭桌上，宋清嘉跟宋爸宋妈说：“我明天想跟君君出去买点文具，顺便看个电影啥的。”徐美禾和宋青河都没说啥，默认了。好久没放松了，的确应该休息几天。宋清嘉看宋舒一直不说话，主动问他：“你有啥要买的吗，宋舒？”徐美禾头也不抬：“他没啥要买的。”

宋清嘉顿了一下，肯定又是被抓住干坏事了。宋青河虽然对妹妹无条件谦让，但是该说不说他对妻子儿女来说还是一个好男人、好爸爸的。宋青河觉得这样处理太不公平了些，宋舒这么大了还是要面子的。他试探着说：“那舒舒明天就帮姐姐们拎东西去吧，罚你做苦力。”

父亲和姐弟俩都心照不宣，表面上把头埋在碗里，实际余光都在瞟徐美禾的动静。徐美禾叹了一口气，瞪着宋舒：“反正我跟你爸都要上班，没空管你俩，自己看着办吧！”宋清嘉急忙顺杆爬：“是是是，我俩一定好好学习。”

一顿饭吃完，宋青河被安排去洗碗，宋舒早就钻进小房间，徐美禾又转身去啃西瓜看电视去了。

宋清嘉钻到厨房帮着宋青河刷碗，一边刷一边问：“咋啦爸，舒舒这是咋啦。”宋青河见宋清嘉一脸好奇的样子，压低声音跟她解释：“你考试之前，你妈在宋舒房间看到了女孩给他的情书。”宋清嘉不解，自己那时候也是有过几封情书的，被徐美禾看见了也没有这么大的反应啊。

宋青河继续说：“关键不是那封情书，情书有什么关系，你那时候的情书我跟你妈都悄悄拿过来偷偷看。”宋清嘉瞬间不知道说啥好了：“爸，你看我这样像是开心的吗？”

宋青河也知道自己这样就暴露了，连忙拍拍女儿的肩膀安慰：“没事没事，老爸老妈也没看啥，就是好奇嘛。”宋清嘉催促他赶紧说正事，宋青河这才想起来：“那个女孩，你妈找人打听清楚了，抽烟喝酒去夜店样样在行，是宋舒的初中同学。前阵子，她让宋舒出去陪她过生日，你妈没同意，宋舒最后还是去了，这就气着了。”

宋清嘉咂舌，还是跟宋青河商量：“爸，咱们宋舒不是一个没有数的孩子，你也让妈放心些。再说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靳迦南不也是经常跟他那些朋友玩跑车整夜不回家吗？”宋青河开始反驳：“靳迦南再玩，人家心里也有数，那个女的谁知道呢？”宋清嘉急忙摁住他接下来的话头：“爸，你看看，还说自己没有有色眼镜。”

宋青河闭嘴，也不说啥了。

宋清嘉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看看宋舒。宋舒虽然沉默了些，但还是她熟悉的弟弟。宋舒的房间也乱一些，他正在打游戏。宋清嘉等了一会儿，问他：“你一会儿玩完游戏还有别的事情不，没有的话过来帮我整理一下试卷。”宋舒应了。

其实宋舒成绩比她那时候好多了，她小时候数学偏科，除了文史其他的也就算中游。宋舒不一样了，各科都很均衡，成绩也是名列前茅。徐美禾的担心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宋舒正是青春叛逆期，一旦放松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宋清嘉正在想，宋舒敲门进来了。亲姐在地上坐着若有所思，宋舒没说话，静静帮她把书堆一堆放柜子里。宋清嘉面对亲弟也不说废话：“怎么了，喜欢人家？”宋舒正在叛逆尴尬期，但是宋清嘉也不是爸妈那样有时代代沟的人。面对亲姐，宋舒还是说了实话：“姐，她已经为了我改变了，她不是一个坏姑娘。”宋清嘉也没说别的，就问了一句话：“你俩谈恋爱了？”得到否定回答之后，宋清嘉放心了。

“我知道你从小也是个有主意的孩子，有些事情做不做在你，什么事情最重要也在你。”宋舒点点头。

恋爱什么时候谈并没有一个准确的时间，十六岁可以，三十岁也可以。

宋清嘉看着宋舒逐渐明显的下颌线，原来那个整日里在自己屁股后面喊姐姐的小胖墩，早就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时间里慢慢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