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里造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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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7.13 你也是凶手!

阿漾被家法处置后,送回房间不能动弹,此前喝的忘生水开始起作用,只觉得记忆在不断的失去,但婚礼上那一片片的刺眼的血,却一直在眼前,

她无法入睡,心里不断的想到:所有的记忆都会被洗掉,但我不要这样!

更重要的是,丈夫死了,自己断指断脚,一辈子只能是个废人,要复仇永无指望,就连这段仇恨也会全部忘光。

在这情形下,一想到自己的余生,竟是无止境的黑暗,最终她在在房中自杀,实在是必然的。

而君子女是完全不理解这些事的。

一方面她觉得严管门户没有错,另一方面,她压根不知道婚礼上死了这许多人,而且这一桩桩血案也都要算在女书头上。

婚礼血案闹得这么大,竟然没有人告诉她。自然还是归功于她的高压统治,

那些下属抓回阿漾本是功劳,要是再多嘴几句,反而会变得功劳全无,还要再剥两层皮了,

是以半娘胜男在内,心照不宣,不该说的都没有说。

所以,君子女听说阿漾居然自杀了,反惊讶了半天,才说:“这孩子怎么如此脆弱?”

房间无一人回应。

“那打架这事又如何解释?”君子女问胜男,“说你在研究男字是真的么?”

胜男一时张口结舌。原来从《怪乱帖》里出来后,小路获益极多,顶得上在训诂老师那里写几年字。胜男却并无这收获,

她心里奇怪,我究竟是错过了什么?这天晚上又想起这事来,便忍不住重新回忆并稍作演练。没想到半娘刚把傻子送走,走过窗前,正巧看见了。

胜男心想自己千真万确在练男字,这三言两语也说不清,不知如何分辨,突然连连磕头,不住的说:“我错了!我错了!”

突然窗外有个声音说:“练夏字有什么错的?这么好的事,怎么不能做了?”说着一个人影跳了进来。

胜男大吃一惊,说:“你是谁?”

君子女却是脸一沉。

大娘上前一步,喝道:“青辞,请你有些分寸!这是本派内部的事,与你无关!”

青辞在会客厅被晾了半天了,一肚子火,正成心找碴,别看她平日稳重,可也是有大小姐脾气的,

此时蛮不讲理的说:“怎么与我无关了?”她眼珠一转,便找出理由来:“这方圆十里内,唯一终生侍奉夏字诗词的,便是我,凡是与夏字有关的,我就要管!”

不料胜男大声抢白道:“我终生是侍奉女字的!是我错了!我不该写男字,不要你管!请你走!”

顿时一下子把青辞的嘴给堵上了。好不尴尬!

青辞脸上哪里挂得住?她视线在室内一扫,想找出别的由头来,突然眼神一定,沉下脸来,

道:“君子女,你说没有见过我妹妹,为什么她的书和首饰盒,都在你这里?”

君子女和大娘同时心里格噔一下,知道这下可搪塞不过去了。

原来白天会客室里,青辞拿不出一丝一毫实物证据,此刻却是在君子女的房间里,那些搜刮来的东西明明白白摆在眼前。

一刹那,所有人都同时明白:撕破脸的时候终于到了。

君子女一拍案,叫道:“卸妆剪烛!”顿时灯光全熄灭,一片漆黑。

黑暗中,许多金针银剪,化作暗器向青辞飞过去。同时,大娘“贴窗花”,只见两张巨大红窗花放出,把窗户与门封个死死的,是为防止青辞逃走。

这两人说动手就动手。

青辞却已料到,笔尖一抖,叫“点点离人泪”!乃是想到妹妹被关在牢里的感受。

只见刷的一声,黑屋中无灯自亮。只见许多泪珠,如同冰雕玉琢的一般,在黑暗中竟能发光。

那些水滴放射状的飞散出去,噼噼叭叭声,将暗器纷纷打碎,

原来那些水滴虽小,竟如钻石般坚固。只听一片如雨般的响声,墙壁上出现许多无数的小孔,水滴竟打穿了那些石墙。

这番较量,已经是真刀真枪,是要伤人的,不像下午那样轻松挥洒、试探为主。

君子女道:“一起上!”

室内还有半娘胜男和其它女弟子,此时同时出招,顿时各种武器法术招式,如一道大网似的罩了过来,三头六臂也对付不过来。

青辞光对付一个君子女就已经力不能及,此时情势甚是危急,急叫一声“笔势压江涛!”

只见上千个字似爆炸般的洒出来,这一句原是“竹楼千字,笔势压江涛”,这上千字,字字有进攻之力,合在一起,汇成一股大浪洪涛,把对手的进攻之力尽数挡了。

与此同时,青辞往后一退,却被那窗花挡住,不能出去。

这一招对过之后,屋内重回黑暗,彼此都凝神静了片刻。

青辞想,我要反手划破窗花,要先到外面去,不能被困在里面。

而大娘想的是,等君子女先动。

君子女想的是,这女人竟然这也接得住,什么来路?先听一听她的呼吸,要是喘气连连,就说明那才不过是困兽之斗,后面不再有余力,再全力二招便可将之击倒。

没想到,黑暗中突然胜男和半娘又厮打了起来。原来胜男踩了半娘一脚,半娘用力踢了回去,两人打成一团,

半娘道:“你这个外奸!”胜男骂道:“记住,阿漾的死,你也是凶手!”

半娘骂道:“她跟你一样是赔钱货,你怎么不写情歌,写情歌和她一起死啊……”

黑暗中,突然一人失声尖叫道:“你说什么?!”

那声音叫得特别响,连两人打架也停了。

那声音颤抖着说:“写情歌必须死?君子女,这是你的规矩么?”

大娘在黑暗中答道:“是本派规矩,怎么?你也写情歌了?怕死在这里么?”

只听那声音呵呵,几声惨笑:“原来是你们的规矩……”只听刷的一声,窗花割破,然后窗户砰的碎成几块,青辞跳出窗外。

大娘叫道:“逃了!”

只见青辞站在窗外,并未逃走,嘶嘶几声,撕掉了长裙下摆,使裤子露出,更易行动。

然后用一布条将长发束了。双手插入怀中,取出两支银笔来,双手各执一笔,笔尖如刀。

眼神直盯着室内,厉声喝道:“君子女!红巫婆与你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