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下午，春和刘家旭从手术室出来后才发现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两人回到办公室，上夜班的医生转告他们：刘护士长亲自来接，大家都已经往酒店去了。临走前，护士长说希望刘医生与人为善，陪今晚的主人公一起出席。

春看着导师，刘家旭看着窗外的雨，雨水在窗玻璃上漫过，划出漂亮的波纹。

正是下班的时间，加上下雨，医院门口的路上堵得一塌糊涂，刘家旭的车子停在十字路口，红绿灯已经变换了五次，他们还没能过去。车子里一片寂静，只有雨刷忙乱地刮掉玻璃上的雨水，刘家旭歪着头看着窗外，丝毫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春注意到他皱着眉头，显然心情很糟糕。

窗户外面灯红酒绿，车水马龙。一辆辆车子像一只只乌龟趴在路上一动不动，许多两轮的电动车见缝插针的从汽车间挤过，慌张的行人在各种车子间奔跑穿行，比平时多了些许的肆意。

在这杂乱的环境里，一个脸上带着瘀伤的女人，正栽着头从对面的人行道上慢慢走过。她没有打伞，却走的不慌不忙，清冷的身影与这个纷乱的环境甚是格格不入，好像周遭的一切慌乱，都与她无关，瓢泼的雨水也和她不在一个时空里。

当沉默如海的刘家旭看到她的时候，他的心突然揪了一下，“等一下。”

看到导师手忙脚乱地解开安全带，莫名其妙地推冲进了雨中，坐在副驾驶位的春赶忙叫道：“你去哪里？”可是车外茫茫的雨水淹没了她的声音，也扰乱了她的视线。刘家旭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了，只留下大开着的车门，和愣住了的春。

很快绿灯又亮了起来，后面长龙般的车队全都鸣起了喇叭，声音充斥在春的周围，就像成千上万只嗡嗡的马蜂，用刺耳的声音警告她马上就会发起愤怒的攻击。

看着空空如也的驾驶室，春赶紧下了车。

将近五分钟后，当刘家旭像个落汤鸡，失魂落魄地回来时，车子已经被移到了路旁。

同样浑身湿透的春站在车子前，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导师。

没等她询问，刘家旭反倒先发制人：“你去哪里了？”

“车子挡住了路，所以……”

刘家旭抓住了她的肩膀，“你去哪里了？”

雨水拍打在两人的身上，汇成小股流水，顺着头发、下巴涓涓流下。

“你到底去哪里了？”

刘家旭紧紧地抓着春，两眼通红。春想解释车子堵了路，她好不容易才将车子开到这里来，但从刘家旭的眼睛里，她意识到，现在，此刻，他眼里的人不是她，他看到的人不是她，尽管她就站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