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暴露

“所以是什么样的委托？”麦克尔满脑子还是西奥和凯瑟琳啃食内脏的画面，他这才注意到再往前走一个路口——就是教会所在的仓库那。

他们不会真的是去教会吧......麦克尔之所以有这种担心，是因为他想起来西奥曾说过：他为郡府干活。

而安许教最近正在和郡府闹矛盾，主教想另立新的市长，还杀死了他在郡府里的线人......没准这西奥和凯瑟琳就是受委托去杀死主教的。

可现在是白天啊，这种刺杀的活动不应该是趁夜幕进行吗？麦克尔告诉自己先不要想这么多，同时把袖子拽了拽——不能让西奥看到自己右手腕上的烙印。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杀人了。蠢蛋。”凯瑟琳拦住了想要过马路的西奥，麦克尔也跟着停下脚步。

对面的马路上有一群人，穿着白袍的人——是安许教教徒。

该死，偏偏在这个时候......要是自己暴露了身为教徒的身份该怎么解释？不过他们好像也不知道我是其中的一份子，毕竟我还没有正式在教徒中露过面。麦克尔假装没看到从巷子里陆陆续续走出来的教徒。

“哈，这么巧？”西奥激动地回过头，用拇指示意麦克尔看过去。“我们的目标就是他们。”

麦克尔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但是他打算装傻装到底。

“他们？”

“不知道？好吧。”西奥和凯瑟琳几乎是同时——他们顺着人行道，沿着相反的方向绕过去。

一开始从巷子里走出来的教徒并不是很多，但是手里大都拿着可以防身的东西——虽然不是专门的武器，但是紧急时候也能起到一定作用。

如果对方只是趁乱闹事的混混，那么这些教徒手里的玩意儿还勉强合格。麦克尔瞥了一眼西奥，西奥的表情正如他预料的那样：明显没有把那群人当回事儿。

但是万一那群人看出西奥来了呢？当初主教递给麦克尔的复印照片，还在他的裤兜里。如果主教给了自己一份，那么所有的教徒很有可能人手一份啊。

而且照片里的人太有辨识度了，背着黑色“条状行李”的男子，旁边还有一个女人——我应该提醒他。

但话刚到嘴边，麦克尔又及时吞回了肚子里。倘若自己把照片的事情告诉西奥，那么他肯定会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这样一来我是安许教教徒的身份就暴露了，真他妈该死。

“西奥——”

麦克尔话音未落，西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向路右边拽——人行道的右边是一排沿街商铺。而在距离他们不过三步远的一家服饰店，橱窗已经被什么人捅破了一个大洞。

“躲到这里边来，快。”西奥也知道自己的行头未免有些高调，眼前的这个服饰店正好解救了燃眉之急。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的委托有没有走漏风声，但是保险一点总是好的。

身形娇小的凯瑟琳率先从橱窗上的破洞跃了进去——虽然说是破洞，但是充当橱窗的整块玻璃已经支离破碎，只有零星的几块还悬挂在刷着金漆的边框上。

正好，麦克尔回头看了一眼刚才的路口处。安许教教徒陆陆续续多了起来，应该是在前几个“哨兵”示意没有危险之后才出来的。

不过主教在哪？麦克尔没有发现主教的身影，或许他根本就没有出来。这些人大概又是去什么地方传教的吧，上次目睹那群疯子的所作所为，还是在昨天——如果那场骚乱没有发生，也许就不会有所谓的感染者出现吧......至少不会那么多。

“这群疯子......”麦克尔没意识到自己嘟囔出了声音。

“愣着干什么，蠢蛋！”是凯瑟琳的声音。麦克尔这才回过头来发现，西奥也已经躲进了这家服饰店里。他背着的十字架正好把橱窗框上仅剩的玻璃全部刮落下来。

虽然是白天，但是服饰店内的采光并不好。和破碎的橱窗不同，店内看不出抢劫过后的痕迹——每一排货架旁边的塑料模特依旧完好地站在那，货架上也没有衣服被故意弄乱。

“等到晚上。”西奥说，“那些安许教的家伙......主教会不会藏在他们里边？”

他们的目标果然是主教。麦克尔没有吭声，而且他也不知道该作何回应。

“他们应该不知道感染者的行为习惯，”凯瑟琳说，“这些教徒可能只是去传教的。”

西奥点点头表示认同，“那老东西肯定还躲在教会里。”

“就算那个主教躲在教会里，你......我们要怎么进去呢？”麦克尔及时改口。目前为止，他还没打算和教会对着干，如果到时候真要做出什么选择的话——不过现在最该做的就是防止西奥起疑心。

“哈哈哈！”西奥和凯瑟琳相视一笑，然后拍了拍麦克尔的肩膀。“你不会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吧？”

他难道知道我是安许教教徒的身份了？可......不应该啊，我明明把袖口压得这么严实。麦克尔知道西奥这话什么意思，除了自己是安许教教徒的身份需要隐藏之外——麦克尔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暴露”的。

“什么意思？”麦克尔还抱有一丝侥幸的心理。

“你不就是他们的一份子么？”西奥说。

“可你怎么——”麦克尔下意识把捂住右手腕，虽然现在这样做已经没什么意义。

“郡府早就开始盯着安许教了，那个只会躲在仓库里的老家伙还没有察觉到。”西奥似乎没有把麦克尔当作安许教的人，“在知道你也加入安许教了之后，我就有了来找你的念头。毕竟之前——”

“西奥。”凯瑟琳像是提醒一般，用胳膊肘轻碰了一下西奥的腰腹——由于光线的原因，麦克尔没有注意到凯瑟琳的小动作。

“所以你才过来找我，就是为了通过我进入那个仓库。”麦克尔看了一眼凯瑟琳，她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对劲——仿佛她在假装让自己看上去没有任何表情。

仿佛西奥和麦克尔谈到的事情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嗯”西奥也察觉到了有些异常。虽然他也是在凯瑟琳的提醒下及时止住嘴，但他和凯瑟琳同时察觉到了其他的异样。

麦克尔也停止了对为何身份暴露的思考。虽然他的感官远比不上女巫猎手那般灵敏，但多年的军事训练也让他对危险有了一种超过常人的预感——有人在看着他们。

“别回头。”西奥突然压低了嗓音。

西奥他们所在的只是这家服饰店的大厅，也就是平时顾客选购的地方。在收银台的内测，还有一个通向店主办公室的门。

而那扇门此时敞开了一道缝——服饰店里还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