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词话·手稿本·贰伍

余友沈昕伯纮自巴黎寄余《蝶恋花》一阕云：“帘外东风随燕到。春色东来，循我来时道。一霎围场生绿草，归迟却怨春来早。锦绣一城春水绕。庭院笙歌，行乐多年少。著意来开孤客抱，不知名字闲花鸟。”此词当在晏氏父子①间，南宋人不能道也。

注解

①晏氏父子：指晏殊与其子晏几道。晏几道，北宋词人。字叔原，号小山，北宋抚州临川县文港乡（今属南昌进贤）人。晏殊第七子。历任颖昌府许田镇监、乾宁军通判、开封府判官等。性孤傲，晚年家境中落。词风哀婉缠绵、清壮顿挫。有《小山词》传世。

译文

我的朋友沈昕（伯纮）从巴黎寄给我一首《蝶恋花》:“帘外东风随燕到。春色东来，循我来时道。一霎围场生绿草，归迟却怨春来早。锦绣一城春水绕。庭院笙歌，行乐多年少。著意来开孤客抱，不知名字闲花鸟。”这首词的水平应当在晏殊父子之间，是南宋人所不能写出来的。

赏析

这首词语言稀松平常，境界更是浅显，不说晏氏父子，即便是那些老王看不上眼的南宋词人的词作都要比它好许多。不明白王国维何以有此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