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新中国货物贸易战略和服务贸易战略的演进与调整

在对外贸易总体战略创新发展的进程中，中国的对外贸易基础战略发生了极大转变。改革开放前，中国对外贸易经历了向社会主义阵营“一边倒”战略到地理方向多元化战略的变化历程，对外贸易商品战略也有所调整，贸易的商品结构有较大改善。但是，从总体上看，出口以初级产品为主、进口以工业制成品为主的格局始终没有改变。进入改革开放后，中国的货物贸易战略呈现出类别多元化的特征，服务贸易战略也逐渐得到重视。货物贸易战略和服务贸易战略在对外贸易发展中的引领作用逐渐加强。在对外贸易迅速发展、国际环境和国内发展条件发生深刻变化的形势下，中国发展对外贸易的基本理念发生了重要变化。在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十三五”规划中，中国提出了优进优出战略，同时强调要促进货物贸易和服务贸易融合发展。在对外贸易发展“十三五”规划中，中国进一步明确要大力实施优进优出战略，实现货物贸易与服务贸易互动发展。依据这样的指导思想，中国发展货物贸易和服务贸易的具体战略也涵盖了新的目标。

一、中国货物贸易战略的演进与调整

（一）出口贸易战略的演进与调整

1．出口商品战略

中国的对外贸易商品战略主要反映在各个历史时期制定的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五年计划（规划）中。其中，出口商品战略是根据资源禀赋、经济发展水平和国际市场的供需状况等因素对出口商品的种类、结构、数量等内容所做的规划。

在“六五”时期，中国的出口商品战略强调发挥资源丰富的优势，大力推进矿产品、农产品、土特产品出口；发挥传统技艺精湛的优势，发展工艺品和传统轻纺织品出口；发挥劳动力众多的优势，发展来料加工；发挥已有工业基础的作用，发展机电产品、稀有金属加工产品的出口。这种偏重资源型初级产品、劳动密集型轻纺产品的出口商品结构安排，与中国当时落后的产业结构和生产技术状况密切相关。

经过五年的发展，中国在“七五”计划中提出了两个转变，一是逐步实现由主要出口初级产品向主要出口工业制成品转变，二是由主要出口粗加工制成品向主要出口精加工制成品转变。到“七五”计划末，中国基本实现了第一个转变，因此“八五”计划强调要逐步实现由粗加工产品出口为主向以精加工产品出口为主的转变，努力增加附加值高的机电产品、轻纺织品和高技术产品的出口，鼓励那些在国际市场上有发展前景、竞争力强的拳头产品的出口。根据这个规划，中国在“八五”期间确立了以机电产品为主导，以轻纺产品为骨干，以高技术产品为发展方向，同时继续保持某些矿产品和农副产品出口的目标。

“八五”计划末，机电产品取代轻纺织品在中国出口贸易中的地位成为大宗出口商品，但是，以劳动密集型产品为主的出口商品结构仍然没有改变。针对这种状况，中国提出要努力实现出口增长由数量型向效益型转变。《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九五”计划和2010年远景目标纲要》指出，要进一步优化出口商品结构，着重提高轻纺产品的质量、档次，加快产品升级换代，扩大花色品种，创立名牌，提高产品附加值，进一步扩大机电产品、特别是成套设备的出口，发展附加值高和综合利用农业资源的创汇农业。

进入21世纪后，世界经济发生了巨大变化，传统劳动密集型产品市场份额不断缩小，以技术为核心的高新技术产品的市场占有率日益提高，尤其是电子产品、生物产品等成为世界市场上最具活力和竞争力的产品，中国缺乏具有国际竞争力的高新技术产品的问题更加凸显。在这个背景下，中国在“十五”时期围绕转变对外贸易增长方式加大了优化出口商品结构的工作力度。在此基础上，“十一五”“十二五”规划进一步提出要提升劳动密集型产品的质量和档次，扩大机电产品和高新技术产品出口。此外，“十二五”规划还提出要严格控制高耗能、高污染、资源性产品出口，培育出口竞争新优势。在对外贸易发展“十三五”规划中，中国除强调抑制高污染、高耗能和资源类产品出口外，还强调要优化商品结构，在稳定传统优势产品出口的同时，提高品牌、高技术含量产品出口在对外贸易中的比重。

2．以质取胜战略、出口市场多元化战略、科技兴贸战略和创新驱动战略

在20世纪90年代初，中国提出了全面提高产品质量和全民质量意识的构想。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九五”计划和2010年远景目标纲要》中，中国明确了提高产品质量、工程质量和服务质量总体水平的重要性，强调在对外贸易中要贯彻以质取胜战略。在《质量发展纲要（2011—2020年）》中，中国提出要把以质取胜作为质量发展的核心理念，发挥质量的战略性、基础性和支撑性作用，依靠质量创造市场竞争优势，增强中国产品、企业、产业的核心竞争力；到2020年，中国要在建设质量强国方面取得明显成效，形成一批拥有国际知名品牌和核心竞争力的优势企业。

在强调以质取胜的同时，中国提出了出口市场多元化战略。出口市场多元化战略是关于出口贸易市场格局的规划。早在“二五”计划时期，中国就提出要与不同社会制度的国家、特别是亚非各国发展经济合作、贸易往来、文化和技术交流，这是中国关于市场多元化战略的早期构想。在“八五”时期，中国正式启动出口市场多元化战略的主要目的是通过有重点、有计划地调整出口产品市场结构，解决出口贸易过于集中在主要发达国家市场的问题。因此，从总体上讲，实施出口市场多元化战略，要求中国在继续巩固、扩大发达国家市场的同时，重视开拓发展中国家特别是周边国家和地区市场，逐步形成以新兴市场为重点、以周边国家为支撑、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市场合理分布的市场格局。

继以质取胜战略、市场多元化战略之后，中国在1999年年初提出了科技兴贸战略。科技兴贸战略是中共十五大提出的科教兴国战略在对外贸易领域的具体体现。为了更好地实施科技兴贸战略，中国在2001年发布了《科技兴贸“十五”计划纲要》，对“十五”期间实施科技兴贸战略的主要目标、重要任务和保证措施做了规划，强调要促进高新技术产品出口和用高新技术改造传统出口产业，提高出口产品的技术含量和附加值。在“十一五”时期，中国对扩大高新技术产品出口、完善高新技术产品出口体系、增强企业自主创新能力等做了明确规划。在“十二五”时期，中国围绕培育出口竞争新优势细化了科技兴贸的战略目标，强调要依托对外贸易转型升级示范基地、科技兴贸创新基地、船舶汽车出口基地，打造重点出口产业集聚区，同时强调要推进战略性新兴产业国际化，引导加工贸易继续向产业链高端延伸。伴随着中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的实施和“一带一路”倡议的深入推进，中国在对外贸易发展“十三五”规划中结合新形势正式提出要走创新驱动的对外贸易发展道路，深化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贸易合作，并在深耕发达国家传统市场的同时加大新兴市场开拓力度，推动市场多元化。

以质取胜战略、出口市场多元化战略、科技兴贸战略和创新驱动战略，是中国长期实践经验积淀的成果。可以预见，在全面深化改革开放新时期，中国的出口贸易战略将围绕优化国际市场布局、加快转换对外贸易发展动力、加快培育对外贸易竞争新优势等目标，进一步向着科学化、多元化的方向发展。

（二）进口贸易战略的演进与调整

中国制定进口贸易战略的主要依据是生产需求和消费需求，重点在于进口的商品结构和市场结构安排。在进口贸易战略不断发展的过程中，中国提出了进口促进战略。

1．进口商品战略

进口商品战略是对进口商品的构成、数量等内容所做的规划。在20世纪50年代，中国的进口商品战略是大力组织国家经济建设所必需的机器设备、工业器材和原料以及其他重要物资的进口。这对打破中国面对的禁运封锁，恢复和发展国民经济，增强生产能力，改善人民生活，稳定市场价格有重要作用。在20世纪60年代，根据当时的特殊情况，中国将粮食排在急需物资进口的首位，其后依次是化肥、农药、油脂、工业原料、设备等。在20世纪70年代，中国调整了进口商品战略，但受“文化大革命”的影响，进口商品战略目标没能全面实现。

“六五”至“九五”时期，中国的进口原则没有明显变化，进口结构相对比较稳定，先进技术、关键设备和国内生产建设所需物资，尤其是短缺物资的进口，始终是进口商品战略的重点。在此前提下，“六五”时期强调“以进养出”物资的进口，对中国能够制造和供应的设备，特别是日用消费品，主张不盲目进口；“七五”时期强调引进软件；“八五”时期强调农用物资的进口，同时强调要防止盲目引进和不必要的引进，主张发展进口替代产品的生产，减少国内能够生产供应的原材料和机电设备的进口，严格控制奢侈品、高档消费品和烟酒等产品的进口；“九五”时期强调要提高先进技术、高科技、设备及原材料的进口比例。

随着产业结构的调整，国内供需平衡状况变化加剧。同时，随着市场化改革和对外开放的推进，特别是入世过渡期后，中国的市场准入度和贸易自由化程度大幅度提高，按市场需求规划进口的方式逐步取代了国家统一制订进口计划的做法。在这样的背景下，中国在“十五”时期强调要引进先进技术和设备，保证重要能源、资源和加工贸易物资的进口，要根据市场开放承诺扩大消费品进口；在“十一五”时期强调要扩大先进技术、关键设备及零部件和国内短缺能源、原材料进口，促进资源进口多元化。其间，受2008年金融危机的影响，中国根据世界总体需求大幅下降等情况调整了进口贸易战略。到“十二五”时期，中国提出要提升进口综合效益，优化进口商品结构，积极扩大先进技术、关键零部件、国内短缺资源和节能环保产品进口，适度扩大消费品进口。2012年，国务院《关于加强进口促进对外贸易平衡发展的指导意见》强调要稳定和引导大宗商品进口，鼓励开展直接贸易，增强稳定进口的能力。此后，中国围绕加强进口促进对外贸易平衡发展采取了一系列举措。中共十九大召开后，随着国际政治经济格局的调整和中国对外贸易结构的变化，中国根据消费升级和供给提质的需要，在支持与人民生活密切相关的日用消费品、医药和康复、养老护理等设备及农产品、资源性产品和有助于转型发展的技术装备进口方面加大了政策力度，这对统筹国内国际两个大局、促进对外贸易平衡发展、优化产业结构、促进经济发展、满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具有重要意义。

总体而论，进口商品战略的调整对繁荣中国的国内市场，补充国内供给不足的生产、生活必需品，改善人民生活，促进社会稳定和经济增长有重要促进作用。在未来的进口商品战略调整中，中国将根据促进产业结构调整和优化升级及解决资源约束等问题的需要，继续鼓励先进技术设备和关键零部件等产品的进口，稳定资源性产品进口，合理增加关系民生的消费品进口。此外，中国将通过推动企业“走出去”开展境外资源能源开发、加工生产以及多方面的国际合作，实现互利共赢战略目标。

2．进口市场多元化战略

进口市场多元化战略是指在安排商品进口、特别是大宗商品进口时，要考虑从更多的国家和地区进口，避免长期集中在某一个或少数市场。在“十五”计划中，中国就明确提出要努力实现大宗产品和重要资源进口来源多元化。“十二五”规划指出，要发挥巨大市场规模的吸引力和影响力，促进进口来源地多元化。《关于加强进口促进对外贸易平衡发展的指导意见》强调，要进一步优化进口国别和地区结构，在符合多边贸易规则的条件下，鼓励自最不发达国家的进口，扩大自发展中国家进口，拓展自发达国家进口。对外贸易发展“十三五”规划强调要优化国际市场布局，在巩固传统市场的同时，提高“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等新兴市场在中国对外贸易中的比重，推动进出口市场结构从传统市场为主向多元化市场全面发展转变。

可见，实施进口市场多元化战略的直观意义在于改善进口市场结构，稳定进口来源。在更广泛的层面上，实施进口市场多元化战略有利于中国与世界各国、各地区发展经济贸易关系，促进中国与多数国家和地区的贸易平衡，减少贸易摩擦，有利于中国利用不同出口国家之间的价格竞争和买方市场的有利地位，提高进口贸易效益，有利于配合中国的外交战略，推动中国的外交工作，改善中国的国际环境，为中国和平崛起创造条件。

3．进口促进战略

随着资源环境约束日益强化、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和对进口的积极作用认识不断加深，中国关于促进进口的思想逐渐形成。“十五”时期，中国提出要扩大消费品进口，“十一五”时期中国提出要积极扩大进口，发挥进口贸易在国内经济发展和产业结构调整中的带动作用，提升产业竞争力，以促进出口贸易新优势的培育和提升。“十二五”时期，中国强调要发挥进口对宏观经济平衡和结构调整的重要作用，优化贸易收支结构。根据《关于加强进口促进对外贸易平衡发展的指导意见》的有关精神，加强进口，促进对外贸易平衡发展，对于统筹利用国内外两个市场、两种资源，缓解资源环境瓶颈压力，加快科技进步和创新，改善居民消费水平，减少贸易摩擦，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是实现对外贸易科学发展、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必然要求；在促进进口的过程中，要遵循的基本原则是坚持进口与出口协调发展，促进对外贸易基本平衡，保持进出口稳定增长，坚持进口与国内产业协调发展，促进产业升级，维护产业安全，坚持进口与扩大内需相结合，推动内外贸一体化，促进扩大消费，坚持进口与“走出去”相结合，拓宽进口渠道，保障稳定供应，坚持市场机制与政策引导相结合，充分发挥市场主体作用，完善促进公平竞争的制度和政策。

中共十八大以来，为了全面提高开放型经济水平，促进国内经济转型和产业结构升级，中国一再重申进出口协调发展的重要性。2014年11月，《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加强进口的若干意见》明确提出要实施积极的进口促进战略，指出加强技术、产品和服务进口，有利于增加有效供给、满足国内生产生活需求，提高产品质量，推进创业创新和经济结构优化升级，有利于用好外汇储备，促进国际收支平衡，提升开放合作水平。基于进口的重要作用，对外贸易发展“十三五”规划强调要实行积极的进口政策，通过完善进口贴息政策、加大进口信贷支持力度等措施扩大先进技术设备等商品进口。2017年5月，习近平在“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上宣布，中国将从2018年起举行国际进口博览会。2018年7月，商务部等部委在《关于扩大进口促进对外贸易平衡发展的意见》中从四个方面提出了扩大进口促进对外贸易平衡发展的政策举措：一是优化进口结构促进生产消费升级；二是优化国际市场布局；三是积极发挥多渠道促进作用；四是改善贸易自由化便利化条件。2018年11月5日至10日，首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在国家会展中心（上海）举行，这是迄今为止世界上第一个以进口为主题的国家级博览会。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作为中国扩大进口的重要平台，与2018年年初以来进口关税调降等措施一脉相承，是主动扩大进口政策的重要内容。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的举办，表明中国主动开放市场的意愿与行动，彰显了中国进一步扩大开放、促进全球贸易、合作发展的决心与信念。习近平在首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开幕式上更是指出，中国主动扩大进口，不是权宜之计，而是面向世界、面向未来、促进共同发展的长远考量。中国将顺应国内消费升级趋势，采取更加积极有效的政策措施，促进居民收入增加、消费能力增强，培育中高端消费新增长点，持续释放国内市场潜力，扩大进口空间。

进口促进战略的提出和实施，标志着中国的进口贸易战略及对外贸易战略进入了新的阶段。这不仅对中国对外经济贸易发展方式的转变及中国经济社会的和谐发展有重大意义，还为中国的贸易伙伴提供了重要机遇，有利于推动国际贸易自由化和世界经济发展。

二、中国服务贸易战略的演进与调整

在中国对外贸易战略中，服务贸易战略长期缺位。1994年，“大经贸”战略将商品、资金、技术、服务相互渗透、协调发展作为重要目标，这标志着中国从对外贸易战略的角度明确了发展服务贸易的重要性。在“九五”时期，中国提出要有步骤地开放金融、商业、旅游等服务领域。

入世以后，根据服务部门开放承诺和中国服务业开放水平不高、竞争力不强、服务贸易逆差较大的发展状况，“十五”时期围绕加快发展服务业、努力扩大服务出口、逐步缩小服务贸易逆差推进了服务贸易工作。在此基础上，“十一五”规划纲要明确指出要扩大工程承包、设计咨询、技术转让、金融保险、国际运输、教育培训、信息技术、民族文化等服务出口，鼓励外资参与软件开发、跨境外包、物流服务，建设若干服务业外包基地，有序承接国际服务业转移，积极稳妥扩大服务业开放，建立服务贸易监管体制和促进体系。“十二五”规划提出要促进服务出口，提高服务贸易在对外贸易中的比重，强调在稳定和拓展旅游、运输、劳务等传统服务出口的同时，努力扩大文化、中医药、软件和信息服务、商贸流通、金融保险等新兴服务出口，大力发展服务外包，扩大金融、物流等服务业对外开放，稳步开放教育、医疗、体育等领域，引进优质资源，提高服务业国际化水平。

依据“十二五”规划纲要，中国制定了《服务贸易发展“十二五”规划纲要》（以下简称《纲要》），强调要确立服务贸易的战略地位，把发展服务贸易作为经济工作的重要战略任务，以科学发展为主题，以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为主线，以国际市场需求为导向，以有效利用两个市场、两种资源为目标，科学合理规划服务贸易发展，夯实服务贸易发展基础。根据《纲要》的有关精神，发展服务贸易的主要任务是推动重点行业服务出口，有序扩大服务贸易领域的对外开放，加快服务贸易企业“走出去”步伐，培育具有较强国际竞争力的服务贸易企业，推进服务贸易领域自主创新，促进服务贸易区域协调发展，加快发展与战略性新兴产业相配套的服务贸易；需要注重的原则是坚持市场调节与政府引导相结合，遵循服务贸易发展规律，充分发挥市场在服务贸易领域资源配置中的基础性作用，坚持服务贸易发展与服务业发展相结合，以国内产业特别是服务业发展为依托，大力发展服务贸易，努力扩大服务出口，实现服务贸易与服务业有机融合、互动发展，坚持服务贸易和货物贸易协同发展的战略思想，发挥服务贸易高附加值优势，提高货物贸易技术含量和附加值，延长货物贸易价值链，同时发挥货物贸易总量优势，带动服务贸易协调发展，提高服务贸易在对外贸易中的比重，坚持总量增长与结构优化相结合，正确处理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的关系，发挥服务贸易在建设资源节约型和环境友好型社会、促进经济发展方式转变中的积极作用，推进服务贸易各行业全面发展，实现服务贸易总量稳步增长，进出口基本平衡，重点发展现代服务贸易，规范提升传统服务贸易，实现服务贸易结构优化。

除了明确阐述发展服务贸易的指导思想、基本原则、主要任务外，《纲要》还阐述了服务贸易发展中需要重点培育的领域和发展服务贸易的保障措施，指出要选择中国具有比较优势的传统服务贸易领域，巩固优势；选择符合国际服务贸易发展趋势的新兴服务贸易领域，重点培育。至此，中国形成了较为系统的服务贸易发展战略，使开放及服务贸易和货物贸易协同发展、服务出口与服务进口基本平衡成为中国服务贸易发展的战略重点。在此基础上，中国根据客观情况的变化，进一步明确了服务贸易进口的重要意义。2014年，《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加强进口的若干意见》指出，要大力发展服务贸易进口，积极扩大国内急需的咨询、研发设计、节能环保、环境服务等知识、技术密集型生产性服务进口和旅游进口。

2015年，中国根据经济新常态进一步阐述了发展服务贸易的战略意义和主要目标。《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服务贸易的若干意见》指出，大力发展服务贸易有利于稳定和增加就业、调整经济结构、提高发展质量和效率、培育新的增长点，是扩大开放、拓展发展空间的重要着力点；强调要适应经济新常态，加快发展服务贸易，创新服务贸易发展模式，加快服务贸易自由化和便利化，培育“中国服务”的国际竞争力，进一步提升服务贸易占对外贸易的比重，逐步实现国际市场布局均衡，稳步提升“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在服务出口中的占比，到2020年，力争服务进出口额超过1万亿美元。

经过“十二五”时期的发展，中国的服务贸易迈进了全面贯彻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的新时代。在这样的背景下，服务贸易发展“十三五”规划在强调牢固树立和贯彻落实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发展理念的基础上，明确指出要积极推动服务贸易技术创新和商业模式创新，要注重服务贸易与服务业、货物贸易、国际投资合作协调发展，要促进服务出口与进口协调发展，缓解服务贸易逆差，要推进服务贸易各领域协调发展，大力促进知识技术密集型服务出口，着力优化服务贸易结构；要进一步巩固服务贸易大国地位，加快服务贸易强国建设进程。在此基础上，中共十九大报告进一步强调了扩大服务业对外开放的目标与任务。2018年6月国务院批复了《深化服务贸易创新发展试点总体方案》，同意在服务贸易创新发展试点基础上延续两年，并将原来的15个试点区域扩大至17个，强调在借鉴各种开放政策和经验的基础上，积极探索更多服务领域的深度开放，进一步探索适应服务贸易创新发展的体制机制，搭建平台，创新模式，提升服务贸易便利化水平，促进服务贸易高质量发展。

可见，中国在制定服务贸易战略方面起步较晚，但发展较快。在关于服务贸易的规划中，不仅有明确的数量目标，还有相应的质量目标和富有创新的发展理念，这进一步体现了中国对外贸易战略的多元化特征和战略重点的调整。在全面深化改革的进程中，中国将根据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和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各项目标，适时调整服务贸易战略，进一步完善服务贸易市场规划和服务业对外投资战略，改革和完善服务贸易管理制度，充分发挥市场在服务贸易领域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推动服务贸易协调、持续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