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2章 独睡起来情悄悄寄愁何处好(春情只到梨花薄,片片催零落)
听到‘吱呀’开门声,我睁开眼睛。浩哥身穿睡衣正在衣橱里找衣服。此时此情倒让我有种错觉,我仿佛是这里的女主人,而这个宽大而结实的后背便是我最坚实的依靠。我心里涌起许多情丝。是我在做梦吗?梦里的情景也不过如此。我用手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很疼,但我却不敢发出声来。看着哥为我盖好的被子,我的脸悄悄地红了。象喝了酒一样,脸火辣辣地。“太唐突了,一个女孩子竟然在人家的床上睡着了,并且还在一个单身男子的床上。”这叫我情何以堪。哥还在卧室里,而我却紧张地不敢发出声来,我屏住呼吸,紧紧地闭着眼睛。哥拿了衣服很快走了出去,我还是一动不敢动,脑子里却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脑子进水了,没羞没臊的。”我狠狠地骂着自己。哥又进来了,已换好衣服。衣橱门又“吱”的一声打开,我还是连忙又闭上眼。
“这丫头和头小猪一样,还挺能睡地。”哥边往外走边自言自语。
“说谁呢?”我突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谁让你进来的?”我不讲理地说,仿佛他闯进了我的地盘。我要为自己挽回点面子,先下手为强。
“丫头,你仿佛忘了这是在哪里了,睡莽撞了吧?还以为在你家呢?醒醒吧,丫头!”哥先是一楞,便接着说,脸上表情丰富。
“呵,还真是你家,我以为......”我顺坡下驴。
“饿了吧丫头,我给你捎饭来了,快去洗洗手吃吧。”哥没再说什么,显然哥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多,在他眼里我不过就一黄毛丫头,他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成有魅力的女人。我也仅仅是他的小妹妹,仅此而已。我又一次撤底地清醒过来,又一次从梦中跌落进现实。我轻轻地叹了口气,“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我的世界太小了,小到只剩下哥和我。
“小女人也。”我在心里贬责自己。
“哥,你怎么不吃?”肚子空空的,我狼吞虎咽地吃着哥给我带来的美餐。抬头看看他,他正笑嘻嘻地看着我。
“说你小猪还不服,看你这吃相,活活的小猪一枚。我吃过了,你慢慢吃吧,没人和你争食。”我正想反驳,一口食物恰好卡在我喉咙里,我被咽的面红而赤,且不断地咳嗽起来。
“慢点丫头!快!快点喝口水,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哥边为我倒的水边对我说。
“还有完没完,你才猪呀狗呀的,妹妹我可不是!”我喝下一口水,刚一舒服点,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
“丫头,看你这得理不饶人,凶巴巴的样子,谁还敢娶你。”
“切,别人想娶我还不嫁呢?要嫁就嫁哥这样的。”我在心里说,而眼睛却定格在哥的脸上。
“快吃吧,傻呼呼地瞪着我干吗?我脸上又没有大餐。”我莞而一笑,继续吃自己的。
“丫头,我们出发吧!”我吃的饱饱的正不知道要做什么时,哥对我说,我点点头跟着他走了出来。
现在正是下午两点钟,一天中太阳光照最好的时候。天空一丝云也没有,晴空万里。太阳高高地悬挂在蔚蓝如海的天上,温暖而又和蔼地抚摸着人间万物。风徐徐吹来,深深触摸人们内心最柔弱的地方。我轻轻闭上眼睛,任时光从指间,发稍悄悄流淌。韶华如水,心音如梦,就连空气中飘浮的尘埃都带着芬芳的气息。我舒展内心沉溺在广袤的思想原野中,而哥正严肃地一言不发,他冷俊的目光让我从温阳里回落到寒冷中。哥一动不动地开着车。从坐上车子那一刻,他便一言不发。看着他双眉颦蹙的样子,我好想问问他,怎么了?然,我即不忍心搅乱他的世界,又不敢妄自揣摩。
“哥,我们这是去哪?”哥没有回答,是没有听见,还是?看着他,突然觉得我和他隔的好远好远,我们不是同一世界的人。我深深的感知哥的世界,我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融入。而事实上也是如此。车子缓慢地向前行驶,在人群拥挤的闹市中如蜗牛般爬行。
我们在前,屁股后面紧跟着一辆绿色的出租车,我和哥都没有留意。此时雅慧正悄悄跟在我们后面。她想知道我们究竟要去那里,究竟要做些什么?她想一探究竟。看到孟浩和一年轻女人单独在一块,她脸上挂满了神秘而得意的笑,“肖倩,你千方百计地得到这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却正在和别的女人逍遥,你肖倩也有今天。”
车子驶向郊区,在距城七八里路的地方停了下来。停在了一家门向东,门牌上挂着“XX精神病医院”的院门口。“哥带我来这里?”我心中充满了疑问,但我猜想哥一定是来看某个人。这个人是哥的亲人或朋友,我在心里猜测着。就是这个人牵绊着哥的情绪,以至于让他一路一言不发,也许正是此人构起孟浩许多不愉快的回忆。他究竟是谁呢?
“哥带你去见一个人,等会不管她说什么你都不要害怕和吃惊。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的。”哥表情依旧严肃。他的话却让我更加紧张。但转念一想,有他在我怕什么。哥可是我最信任的人了。于是我点点头,跟着他走了进去。
“丫头,先在这等着哥,我一会就回来。”踏进院子,哥对我说。说完他便朝最北左面的办公楼走去。不一会和一位女医生走了出来,边走边谈论着什么。
“原来情绪稳定多了,谁知这几天嚷着非要见一个叫雅......好象是她女儿,还是......一连好几天了都是如此。起初我们并未留意,可现下居然绝食闹起情绪来。您也知道,她病情刚刚稳定。这样下去,可还了得,而她也不能总靠打营养针。实在是没法了这才联系了您。”
“谢谢了,接到您的电话我就赶过来了,给您添麻烦了。”浩哥客气地说。
“不麻烦,应该的。”说话间我们拐过一道圆门,进入一个大院子。一进院子便看到形形色色的穿着统一病号服的人。他们就如一群大孩子,做着各种奇怪的表情,形态各异,稀奇古怪的动作。其中一个男子见到我,便傻稀稀地盯着我,跟在我的屁股后面,还不时地对我比划着,表情诡异。我吓的拉住哥的衣服,紧紧地跟着浩哥。
“怎么了,丫头。”浩哥看我紧张害怕的样子便关心地问我,我用手指指后面。
“六号!”医生看到了这个怪异的人,显然她也发现了害怕地要命的我。
“到!”这个怪男人爽声应着,声音非常洪亮,整个院子仿佛都能听的见。答到的同时立正笔直地站在那,等待命令般一动不动。
“向后转,向前十步走。”随着的口令,这个五大三粗的怪男人象听话的孩子乖乖地向前走去,十步之后停在刚才他跟上我们的地方一动不动。看着这情景我虽然想笑,但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有种说不出的表情挂在我们的脸上。是严肃,不是,是难过,更不是。
“这些人和我们正常人不一样,如果你不说向前几步走,他有可能就一直走下去。”医生对我们说。
“别看他现在这样,以前可是响当当的叱咤风云的人物。却因突然变故,承受不住压力而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医生微笑着说。听得我和哥心里都有说不出的滋味。我再看看他们已没了刚见到时的那种感觉。现在这些人虽疯了,但反而过地更快乐了,难道不是吗?一切的痛苦,一切的尔虞我诈都再也与他们毫无瓜葛。他们只活在自我的空间里。也许在他们看来我们这些正常人才是疯子。也许吧,有着健康的身体却做着和疯子一般无二的事,难道不是疯了吗?
经过这个院子,又拐过一道院门,来到一个有着几株翠竹和几棵大梧桐树的小院。这里比较幽静,没有刚才进来时的吵闹,显然这里住的都是比较安静的病人,并且都是女病人,她们安静地陶醉在自我的世界里。
跟着我们的雅慧,见我们进入了一家精神病医院,瞅着门牌上赫然挂着的“精神病”。就是“精神病”这几个字刺的她心生疼,让她一秒种也不愿多待。她所坐的出租车迅速掉头,一会便看不见了踪影。而我和哥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人曾跟踪我们到此。
而雅慧也万万不会想到,我和哥马上要见的这个人,却是她这些年来一直在找却杳无音信的人。如果她知道,她的恨会减半,还是会埋下更深的仇恨呢?当她看到她生命中最爱的人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时。而此时此刻离去的雅慧心如刀绞,滴血的心里恨在慢慢一点一点助长。“要做些什么,一定要做些什么。”有个声音在她心里呐喊。
事实上仇恨的火焰从未在她心里熄灭过。为了实施复仇计划,她不惜让自己的男友当诱饵,让他接近肖倩。当雅慧想到男友王新,敏感的她早已觉察到王新和肖倩真得已经好上了。从他俩的眼神和王新近来的行踪上,她可以判定。而她也知道王和肖俩个人此时正在某个风景秀丽的岛上逍遥快活。可自己居然不为此吃醋,反而象报了仇一样痛快。想着想着雅慧由心地笑了起来。
“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要让全世界的男人都来蹂躏,方可解我心头之恨。”雅慧心里恨恨地说。
此时的雅慧却并不知,自己早已不再爱王新了。如果一个女人若爱着一个男人,她定不会眼看着这个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而不吃醋,不难过的。因为任谁不会大度到把自己心上人,拱手让给别人而又不难过的。如果不会,那只有一种原因,那便是彻底不爱了。也许此时的雅慧心里正燃着仇恨的火苗,她的心中再也盛放不下其它的东西,甚至连爱。
医生带我们走进一个院中小院,然后她就离开了,临走不忘咛嘱我们有事叫她。我们走进屋子,屋内一位清瘦的中年妇女正盯着手里的俩女孩的合影照发呆,嘴里不断喊着一个人的名字,这名字让我和哥都紧张的有些喘不过气来。眼前的这个女人是谁,她所喊的这个名字又与她有怎样的关系。我心中疑团正如迷雾一样漫漫散开,弥漫在我的整个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