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围城
是夜，在马车内毛吉一心钻研养剑决，可无论怎么样，都有些半知半解。于是只得再次开口，唤来了全能一样的白羽……
端坐在毛吉身前，白羽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身玄黑劲衫，长长秀发束之脑后，十分干练。许是星夜黯淡，往日冷若寒霜的白羽，此刻罕见的多出一分疲惫。
“少爷懂了吗？”
“啊？”毛吉脸色一红，一脸茫然。
见此，白羽垂下眼睑，掩住里面闪过的厌恶，稍稍调整一下后重新开口，“养剑决，重在于养。养剑十年，一招摧山便是此理。养，乃是以意去养，观想之法皆已告知少爷。少爷每日只需观想即可，蕴养时日越久，出招之时威力便越大。”
“哦，懂了。”这次毛吉听得认真，赶忙点头。
“嗯。”淡淡一应，白羽起身就欲离去。
喉头蠕动，毛吉不禁开口，“白羽，你是器灵吧，可我怎么看着你这样……”
背对毛吉，白羽眉头紧皱，“灵身已成，与人族肉身并无过多不同。”
“哦……”
垂下车帘，嗅着马车内的冷香，毛吉一时间有些失神，愣了半响赶紧正色观想古剑。增强修为，变得强大，去找静儿，这才是他现在该想的事……
星月下，一人在车内抱剑修炼，一人在车外提鞭漠然。车轮悠悠，压过路旁野草几许。
次日，万里无云，天光大亮。
一夜未眠的二人丝毫不觉疲惫，反而因为一夜修炼，毛吉只觉神清气爽。
“早啊白羽。”挑起车帘，毛吉笑着打招呼。
白羽却是一脸凝重，望着右侧山林沉默半响，随即猛甩马鞭，加快行进。一时不查，毛吉一个踉跄险些栽倒，扶正之后还没开口询问，就听白羽咬牙道：“不对劲，此地不可久留！”
怎么回事？见白羽神情肃穆，毛吉也不敢多想，亦是凝神细听。隐约间，似乎有声声兽吼传来。
侧头望去，只见一侧山林间，跃出一只似虎似狼的野兽，毛吉也不多想，屈指便是一招夜指。尸首垂地，毛吉脸上却无几多笑容，因为两侧山林，开始不断有野兽跃出，一个个双眼通红，低吼咆哮。
看着越来越多的野兽，毛吉一边护持马车一边惊慌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白羽蹙眉道：“用人族的说法是群兽暴动，兽潮汇聚。”
下意识的，毛吉就开口反问，“那妖族的说法呢？”
“聚餐。”
“什么？”毛吉一边击杀跃来的野兽，一边瞪大双眼。
“万兽汇聚，用餐于人。”白羽驾驶着疾驰的马车，一脸愤懑。被一群凡兽追赶，着实让她恼怒。若不是现在灵身修为仅有筑基境，她哪里用得着这么狼狈？想到这，白羽心中不禁开始埋怨毛吉，但凡上点心，多修炼修炼，他俩也不用这样！
最后，兽群越来越多，白羽回首看了眼残破的马车，只得咬牙道：“这样下去不行了，不如先回黑狱中避一避。”
而毛吉却是起身指着前头大喊，“你看，城池！”
城？白羽一愣，回首看去，只见前头山林渐退，一座大城伫立。双目凝神，只见城门之上，刻着三个大字，林州城。
“下马，走！”白羽当机立断，大喝一声跃下马车，毛吉不敢耽搁，运转灵台亦是紧紧跟在身后。
灵力爆发之下，二人速度更甚马车，不多时便甩过兽群，奔出了山林。
林州城厚重且大，二人先前在林中相离甚远都能看到。不过好在脱离了山林，兽群大减，因此二人倒也再无其他担忧。
一路奔行，直到近了城外，这才散了灵力，开始减速。此时城外正有甲士呼喝关门，城门处一个个背着包袱的百姓正往城中挤去。不过倒也算是井然有序，人们面上虽然带着担忧，但至少还没到惶恐的地步。估摸着，这种事应该经历不少次了。
跟在人流后，毛吉不时回望着身后那片山林，可担心的万兽出林这一幕并未出现，直到他二人双双进入了州城，都还不见一只猛兽。到是白羽因容貌缘故，在入城时引来不少人的窥视，不过也仅仅只是窥视罢了。
行在有些拥挤的街道，毛吉这才开口询问，“白羽，我从小到大，为什么没听说过这个兽潮什么的……”
白羽行在毛吉一侧，望着四下的人群，脸上冷意更甚，“请少爷感知一下此地的灵气。”
灵气？毛吉一愣，随即开始尝试收纳附近的灵气，平时没了灵力补充直接要灵珠就是了，因此他还真没在意过这点。
不尝试不知道，原来此地的灵气浓度，是青竹县毛家村的好几倍，沿途想必也有差异，只是他未曾注意到罢了。
见毛吉明悟，白羽这才开口解释，“人至仙，兽至妖。皆离不开灵气，因此灵气浓郁之地，无论人还是兽，皆会聚集此地。至于青竹县……呵。”白羽轻呵一声便不再开口。
毛吉显然知晓其意思，张张嘴正欲说话，忽然一声惊天兽吼响起，接踵而至的便是无数兽类的嘶吼怒鸣。毛吉自然不知，但是白羽在听到第一声兽吼时，双眼便微微一凝，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便不再有动作。
“那我们现在……就在这林州城中等着？”毛吉挠挠头。
白羽收敛神情，冷冰冰道：“少爷不如多修炼，只要能达筑基五层，白羽便不惧兽潮。”
筑基五层？毛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就在这时，一道粗犷的吼声响彻四野，“李卫！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交出十万凡人。第二，本将攻破城池，食尽此城之人！！”
看着毛吉的困惑神情，白羽不等他发问就开口解释，“筑基境兽族便不再为兽，而是妖。筑基境乃是凡妖，凡妖便能炼化横骨，口吐人言。这妖自称本将，想必……”说到这，白羽故意一顿，“是个妖将。对应人族转旋境。”
转旋？毛吉愕然，担忧道：“那这城能守住吗？”
“与少爷无关。”白羽冷淡开口，“就算此城被攻破，大不了避进黑狱便是。白羽有灵珠足够少爷修习，待到破镜，此间凡兽不足为虑。”白羽语气淡漠，她从一开始就没把这一城之人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