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黄帝内经》《难经》创脾的解剖论述先河
在春秋战国时期即对脾的解剖位置和形态有了一定的认知。《黄帝内经》《难经》关于脾的位置、脾的外观形态与重量作了表述。
一、脾的解剖位置和形态
《黄帝内经》中对脾的位置已有了一定的认识。脾位居中焦,上邻季胁,下邻大肠,脾与胃以膜相连。《灵枢·本脏》云:“脾高则引季胁而痛,脾下则下加于大肠。”脾的位置变高会牵引致季胁部疼痛,脾脏位置变低则下压迫大肠。说明脾位于季胁部,在大肠之上。《素问·太阴阳明论》云:“脾与胃以膜相连耳。”脾胃之间有一层薄膜相连,脾与胃位置邻近,故可以“脾主为胃行其津液”,视为“脾主运化”的原始结构基础。
关于脾的形态和重量,《难经·四十二难》云:“脾重二斤三两,扁广三寸,长五寸,有散膏半斤。”西汉的度量衡一斤约等于250g,一尺约等于23.5cm。根据上述的重量、宽度和长度,《难经》中的“脾”去掉散膏后重约420g,扁广7.1cm,长约11.8cm。其中“散膏半斤”是指胰腺。《难经·四十二难》描述的脾的重量、大小、形态,按照当时的度量衡,长度与西医学的脾基本相同,而重量约是西医学的脾的3倍多,因此当时的脾与西医学的脾不同。当时并没有现代的实验医学,与现代医学通过实验得出的精确数据是有区别的;各脏腑的生理病理基于古代解剖,通过思辨和推理,取类比象猜测出来,其功能则是现代所言脏器功能的综合表达。
《黄帝内经》中对脾的形态虽然没有明确记载,但是《难经》在脾的形态方面描述得较为详细,对脾的重量、形状、大小以及其附带组织“散膏”进行描述,补充了《黄帝内经》在这方面资料的不足。
二、脾的色泽和质地
关于脾的色泽,《素问·五脏生成》言“如以缟裹栝楼实”。根据其上下文我们可以看出,这是根据五行学说推断的脏气精华的外在表现,而不是指脾的本色。关于脾的质地,《灵枢·本脏》云:“脾坚则脏安难伤;脾脆则喜病消瘅易伤。脾端正则和利难伤;脾 偏倾则善满善胀也……黄色小理者脾小,粗理者脾大。揭唇者脾高,唇下纵者脾下。唇坚者脾坚,唇大而不坚者脾脆。唇上下好者脾端 正,唇偏举者脾偏倾也。”前文从脾的颜色、纹理的疏密来推断脾质地与疾病的关系以及脾的大小;从唇形来推断脾的位置高低及质地坚脆。然而这种推断结果有失偏颇,或许是由于当时的条件背景限制,古人更可能的是受到五行哲学思想的影响,借助“司外揣内,以类比象”的方式判断脾脏的色泽和质地。这些论述在后世医学理论的发展过程中逐步被摒弃。
《黄帝内经》提到人死后可以进行解剖观察,说明当时对人体的结构有一定的理解。《灵枢·经水》云:“若夫八尺之士,皮肉在此,外可度量切循而得之,其死可解剖而视之。其脏之坚脆,腑之大小,谷之多少,脉之长短,血之清浊,气之多少,十二经之多血少气,与其少血多气,与其皆多血气,与其皆少血气,皆有大数。其治以针艾,各调其经气,固其常有合乎。”另外,对消化道的长度亦有描述。《灵枢·肠胃》云:“黄帝问于伯高曰:余愿闻六腑传谷者,肠胃之小大长短,受谷之多少奈何?伯高曰:请尽言之,谷所从出入浅深远近长短之度:唇至齿长九分,口广二寸半;齿以后至会厌,深三寸半,大容五合;舌重十两,长七寸,广二寸半;咽门重十两,广一寸半,至胃长一尺六寸;胃纡曲屈,伸之,长二尺六寸,大一尺五寸,径五寸,大容三斗五升。小肠后附脊,左环回周迭积,其注于回肠者,外附于脐上,回运环十六曲,大二寸半,径八分分之少半,长三丈三尺。回肠当脐,左环回周叶积而下,回运环反十六曲,大四寸,径一寸寸之少半,长二丈一尺。广肠傅脊,以受回肠,左环叶脊,上下辟,大八寸,径二寸寸之大半,长二尺八寸。肠胃所入至所出,长六丈四寸四分,回曲环反,三十二曲也。”对整个消化道各段的长度均有描述,与今天我们所知的长度相差不多,说明当时的解剖是有见识的。其中所述之胃当长63.5cm,厚35.3cm,宽11.8cm。汉代的1升约为现代200ml,一斗约为现代的2000ml。当时描述胃的盈满状态之大小、容积皆为现在成年人的2倍多,同脾的重量一样存在明显差异,有待考证。在《黄帝内经》中并未强调脾脏的解剖,是因为《黄帝内经》中的脏,更多的是在揭示功能,与解剖形态关系不大。相反的,对于脾脏位置的描述较多,因为脏腑阴阳的分类更多的是依据脏腑在全身所处的位置进行分类的,相对位置对于各脏腑的生理功能及系统联系更具生命征象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