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百万人屠
最终林云还是得到了休息，倒不是因为被老剑主的一脚打断了，而是因为晚餐的时间到了。
到了天剑宗禁地已经过了十多天了，林云发现老剑主和老猿的作息时间很有规律，非常的有规律。
比如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比如准时用餐，比如准时睡觉。
这不得不让林云产生很深的怀疑，怀疑他们两个这三十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那得多无聊？林云如是想。
其实林云不知道的是，在自己来之前，老剑主是不会睡觉的，现在用来睡觉的时间，以前是用来打坐的。
禁地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井井有条，一切都整整齐齐，一切都方方圆圆，哪怕是时间，也被老剑主安排得分秒不差。
此时的石墩子已经变成了四个，中间也有了一张桌子，哪怕是桌子，也是四四方方，圆滑如玉，连四个角也全都一模一样。
四“人”相对而坐，老剑主和老猿坐那边，林云和晨曦坐这边。
过了十多天，晨曦和林云的关系也已经缓和，因为林云每天都臭不要脸的死缠烂打，哪怕晨曦再怎么不待见他，他也非得挨着她。
所以晨曦似乎也已经忘记了施沁心，现在偶尔还会笑一笑。
但林云总觉得晨曦哪里不对劲，非得林云来说，那晨曦就好像是随着长大了，也进入青春期了，但又好像和青春期不大一样，所以林云只得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老猿和老剑主前面摆着一些蔬菜水果，林云面前摆着一碗水，就连晨曦面前也摆着一枚灵果。
在老剑主慢条斯理的吃，老猿狼吞虎咽时，晨曦面前的灵果随着晨曦的吸收慢慢变淡，最后慢慢的消失了，就好像从来不存在一样。
“啊哦。”
林云知道晨曦的口粮没有了，即便是这枚灵果，也是老剑主的存货，此时老剑主又觉得哪里不对，翻找着身上，似乎非得搜出一件天材地宝放在晨曦前面。
可是再怎么翻也翻不到，甚至都有些着急了，而林云依旧淡然的喝着水，似乎早已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哇！这里有株小草好香呢！”
好吧，又来了，林云的嘴角还是忍不住抽了抽。
话说晨曦这几天吸收天材地宝着实厉害了一些，即便是老剑主那里的几个天材地宝，都被晨曦短时间内吸收完了。
等到林云将那株紫色品质的灵草采好，并放在了晨曦前面，老剑主的眉头这才终于舒展了一些。
可是随后又皱起来，喃喃道：“我在这里这么久，怎么就没发现这里还有一株灵草？而且还是史诗级的，唔……”
林云差点没将才喝进去的水喷出来，原来神级的老剑主也会有想不通的时候。
“不对，这株灵草是刚刚长出来的，刚刚长出来就是史诗级别？看来老夫虽然读了那么多的书，行了那么远的路，还是有些孤陋寡闻，嗯……”
老剑主继续自言自语，随后饶有深意的看了晨曦一眼，这才又点了点头，释怀的笑了笑。
这时的老猿已经适应了老剑主和林云的自言自语，和一些莫名其妙的举动，也就不再疑神疑鬼，依然在自顾自的吃，就当自己对面坐了个人。
可是，这时却轮到林云干着急了，有什么好笑的？想到了什么您倒是快说啊。
看到林云的脸上急不可耐的出现“快说”二字，老剑主笑了笑道：“小僵尸，你福缘不浅呢！”
“什么？什么福缘？”林云急切的问，他迫切的想知道晨曦到底是什么东西，嗯……到底是什么来历。
“呵呵，小僵尸，不用心急，之所以你现在不知道，是因为时候未到，时候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靠！”
林云在心中靠一声，高级探查探查出一堆问号，现在这个老剑主还在卖关子，气死僵尸了都。
但是对方是他尊敬的老剑主，也不好用强。
好吧，是不敢用强，用了也没有，否则林云非得逼着老剑主说出晨曦的来历。
是故林云只得闷声喝水。
在林云到来的十多天，虽然没有刻意去留意，但是还是不经意的注意到了老剑主的变化。
在初来时，老剑主的脸上神光如玉，哪里可见一分半点瑕疵？
可是现在，林云对面老剑主的眼角，却出现了几丝几乎看不见的细纹，这让林云很是不安。
因为在与老猿的比试中，林云也留意过老猿的情绪变化，注意到它似乎很恨自己。
再加上林云虽然不是对神级高手很了解，但一个神级高人，脸上出现细纹是很不合情理的。
以老剑主的年纪，要长皱纹早就长了一脸了，可是为什么之前没长，偏偏自己出现后的十多天就长，还这么细。
综上，以林云的僵尸脑袋，倒也想出了一些什么。
林云看着老剑主问道：“老剑主，您是不是对晚辈隐瞒了什么，或者说您在救我的时候，是不是付出了什么代价？”
小辈发问时，老剑主自然而然的站了起来缓缓踱步，在整理思路时又觉得很不对劲，看了看依然坐着的三“人”。
又坐了回去道：“的确，救你的时候损耗了我的寿元。”
林云惊呆了，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老人，他不是神级么？救自己竟然损耗的是自己的寿元？但是现在问这个似乎有点不对。
于是林云低下了头，声音低沉的问道：“损耗了多久？……”
“也许十年，也许几十年，谁知道呢？”
老剑主依旧淡然，似乎在诉说着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这……这么久！”
林云一下子站了起来，震惊的看着老剑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后老剑主终于也站了起来，“林云，你不必自责，如果想不着痕迹的救你，当然不会这样，只是有一些比较特殊的原因，我不得不这么做，还有，也是最重要的，这一切都是我的私心，还有小六，你不得由此心生怨恨，怨恨林云。”
老剑主的最后一句话是对老猿说的，出奇的是，这次老猿听见了，而且听懂了，对着老剑主点了点头。
“老剑主，还请您明说，否则晚辈余下的一生，都不会心安。”
“唉……”
老剑主叹了口气，随后抬头看天，就这么静静的站着。
这个时候，没有人打扰他，即便是老猿，也停止了进食，呆呆的看着老剑主。
就这样持续了许久，老剑主抬手一挥，似乎做了点什么。
林云以僵尸敏锐的嗅觉察觉到了不同，四周的屏障依旧在，但是这层屏障上，现在已经多了另一种东西，这种东西远不是现在的林云所能理解的，哪怕是感知都不行，只是有一种感觉，感觉到这片小小的空间似乎已经不在三界之内，这是一种很玄奥的感觉。
“这件事，我从来没与其他人说过，世人都以为我死了，都以为他也死了，其实不是的，我还活着，他也还活着……”
“那个他……他是谁，那个百万人屠么？？”
林云记得第一天老剑主似乎说过，有一个百万人屠，十恶不赦的人类伤过他，现在看来，老剑主之所以会有今天，估计也是因为那人所致。
“是的，他……”
老剑主进入了最深的回忆，进入了很久很久以前最深的回忆，神魔大陆上最隐秘的回忆！
林云感觉，自己即将知道的，绝对是好一场波澜壮阔，好一场动人魂魄，好一场雄壮传奇的事件！
“是的，他就是之前我所说的那个百万人屠，他自称剑神，但是天下正道又称他剑魔，在我看来，他其实只是一个剑痴。”
“痴到什么程度呢？痴到弑杀自己的恩师，痴到自己一人灭了自己的师门，为的只是得罪天下所有人，让天下所有人都去找他，让天下所有人都去追杀他，以此来磨砺、提升自己的剑术！”
“最后他的确如愿所偿，遭到了天下人的追杀，各大门派，不乏一些远古门派，都派出了精英弟子，甚至少数长老首座，都参与了这次追杀。”
“可是最终的结果却不尽人意，前去追杀的人，全都身死，无一例外，随后无人再敢前去找他，他又觉得寂寞，又觉得剑法无法再进步，所以便开始了最惨绝人寰的事，那便是屠城，一人屠一城，造成了多少妻离子散，多少家破人亡，唉……”
说到这里，老剑主回忆的神色一黯，透出悲天悯人的呆滞。
而在场的，林云也好，老猿也罢，甚至是晨曦，都在认真的听着，一个绝世大魔头，一个百万人屠慢慢的在他们脑中形成了具体形象。
听到这里，林云已经猜出了许多，继续问道：“那么……那么后来呢？您去找他了么？”
“那个时候……”
老剑主继续回忆：“那个时候我正在一处魔窟，并没有及时的赶过去，在我之前，上清教已经再也不能对他罪恶的行径无动于衷，终于行动了，而且那次去的，是上清教的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