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云剑
“哈？还有不怕死的？”
万瑾宏今天觉得太舒服了，对手越是反抗，他就越是觉得舒服。
秦宁很努力，一直都很努力，他知道他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大俞村的父老乡亲。
很多时候，夜空繁星点点，林云出去修炼了，他还在练武场，看着满天的繁星，幻想着有一天练就绝世武功，然后衣锦还乡。
再将大俞村的父老乡亲全都接到城里来，买一个大大的院子，院子正中一定要建一个自己的铜像，因为自己是绝世高手，因为自己是大俞村的英雄。
他再也不想看到村长担心的目光，再也不想被林云呼来喝去。
对了，林云，差点将那个讨人厌的怪物忘记了，自己一定要超越他！
嗯……超越他……
嗯……还是先练剑吧。
秦宁剑尖向前，一如他的人，一往无前。
顿时漫天只见剑影，再也分不出人和剑，那不可匹敌的剑势，那让诸天神魔恐惧的剑意，在一瞬间就将对方击败！
当然，这些只是他的想象。
事实上，在过了几招后，秦宁就步了李秀莲的后尘，被打倒在地。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因为秦宁也站了起来，不过又被打倒，还被踹了几脚。
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简单的，就像这剑，你想一朝一夕超越别人十年苦功？别闹了。
“还有谁！！”
万瑾宏的脸上已经沾上了鲜血，状若疯子。
新人们此刻却几乎没有什么恐惧，当你真真正正的想去做一件事的时候，也许周围的人都会帮你。
情绪是会感染的，特别是这种视死如归的情绪，有了李秀莲与秦宁带头，新弟子们眼中几乎都是死气，视死如归的死气。
小弟一号到达战场，在一招之后被打晕了过去。
小弟二号到达战场，在一招之后大腿处被打得血肉模糊。
无组织新人一号到达战场，在一招之后被打得失去战斗力。
无组织新人二号到达战场，在一招之后被打得头破血流。
…………
小弟四十六号到达战场，在一招之后……
在一招之后汪谷主也到达了战场，挡下了万瑾宏的木剑，并对万瑾宏沉声道：“够了！”
一场实力悬殊、血腥残忍的比试落下帷幕，剩余的新弟子眼中依然没有丝毫的退让，全都死死的盯着万瑾宏。
如果不是宗门内有规定，他们也许早就一拥而上了，哪怕是死。
浑身是血的万瑾宏走了几步，突然回头，“哈！没想到这一届的人都这么垃圾，真是宗门之耻。”
照例的，就像是万瑾宏在万剑城欺负完人后，照例的回头嘲讽一句。
汪谷主伸手拦下几个冲动的新弟子。
“继续！练剑！”
这次汪谷主难得的将怒气挂在了脸上。
愤怒，在很多时候是好事，不是提剑杀人的愤怒，而是努力超越的愤怒。
但是现在的新弟子们除了愤怒外，还掺杂了许多别的东西，譬如耻辱，比如羞愧。
在汪谷主发话后，第一次的，新弟子们没有动，他们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特别是在看到地上的李秀莲、秦宁，还有许多一号二号四十五号。
在今天之前，新弟子们是勤奋的，是快乐的，因为一个人：舍长林云。
虽然林云从不承认自己是舍长，但在李秀莲的威逼利诱下，几乎所有人都默认他是，除了少数几个硬骨头，比如秦宁。
半年以来，除了万瑾宏第一次造访，在其后的日子里，还有很多批老弟子来，但多半带着来看看的态度，看看这帮新弟子的潜力到底如何。
即便是比试，几乎都是点到为止，有的老弟子们也带着任务来的，比如代堂主老师过来看看，以后好挑选其中优秀的。
没办法，各大堂之间也有竞争，合理的竞争，是天剑宗得以传承下去的重要组成部分。
堂主么，都是日理万机、极好面子的，当然林云除外，不在凡人之列，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个堂主不耻下问、三顾茅庐。
话说回来，舍长大人在的时候，有老弟子来的时候，他们是快乐的、激动的。
激动的是因为他们得以和老弟子们比试切磋，得以认识到自身的不足，从而针对练习。
快乐的是因为老弟子们来的时候得看他们舍长大人的心情，林云心情好的时候，从不会去管他们受虐。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快乐了，因为林云会直接冲上前去，对着老弟子一人一拳，而且全都打的是鼻子。
每当这个时候，新弟子们就会看到一众老弟子全都鼻血长流，心宽的会说一句，“这届新弟子真的不错，真是宗门之福。”
有傲气的则会放下一句找回场子的话，比如“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往后再比过！”
新弟子们记得没有遭受过林云毒手的老弟子很少，比如美丽动人的几个师姐。
其中有一个师姐让他们印象最深，好像是叫施师姐，那次林云将她的同伴都打得鼻血长流，唯独她辛免于难。
可是临走的时候，施师姐狠狠的盯着林云，随后自己一拳将自己也打得鼻血长流。
新弟子们依然记得舍长最后好像摇了摇头，道了一声可惜。
“你们……你们过来……”
伤得最重，晕得最长的李秀莲率先醒了过来。
一众新弟子围了上去，现在开始，不仅舍长大人确定了，副舍长大人也已经确定了，嗯……刚刚确定的。
李秀莲挣扎着，已经坐起来了，对周围的新弟子道：“今天的事谁也不准说出去！如果舍长知晓了，让俺知道是谁告的秘，俺弄死他！”
……
今天的天气很好，碧空如洗，骄阳胜火，但这对林云来说没多大区别，下雨也好，烈日也罢。
除了打雷，每一次天威降下，林云都忍不住心虚一下。
因为林云被玄机子的五道雷吓到过，也因为林云是僵尸，对雷有种天然的畏惧，特别是这种惶惶天雷。
不过到后来林云就不害怕了，因为有晨曦，有时兴致来了，林云还会仰头对着天空挑衅几句。
只是无一例外的，要不了多久又会被淹没在雷声之中，轰鸣的雷声，似乎是在告诉他，“你TM的离你旁边的人远点试试！”
林云当然不敢试试的，每当这个时候，林云都会紧紧的挨着晨曦，似乎他很冷，而晨曦很热乎。
正午浩然峰下的湖泊，比起那晚的怡人美好，有着另外一番景色。
再重复一句，这片湖很清澈，太阳直射下来，能将湖中的鱼儿映出影子，也将另一个不速之客映出了影子。
他光着上身，手中还拿着一把巨剑，比普通钢剑要大，比切磋用的木剑也要大，不仅大，还更重。
“喝！”
湖中传来他的声音，在岸上听起来显得有些沉闷。
他正在练一式“云”，在巨大的阻力下，他一遍又一遍的练习着。
这式“云”林云已经练了两个半月了，已经相当的熟练，动作姿势找不到一点瑕疵。
汪谷主说，“云式，是基础剑法中刺、劈、撩、挂、崩、点、截的汇总，练好这式云剑，基础剑法才算全部学了一遍。”
汪谷主还说，“我看你的动作已经很标准了，差的是那么一股意境，这一点却需要悟了。”
“基础剑法也需要悟的么？”
汪谷主立即气的吹胡子瞪眼，“谁告诉你基础剑法就很简单的了！谁告诉你基础剑法就不需要悟了？！基础剑法就不是剑法了？！”
林云无语，看来汪谷主对基础剑法的理解的确很深。
最后在林云帮汪谷主泡了一杯好茶后，汪谷主也终于给林云指了一条明路：去水里练！
在水里练得时候，林云是事半功倍的，第一是在水里练的确有效，第二是林云不需要出来换气。
只是有时候有不速之客到来的时候，林云会假装出来长出一口气，比如施沁心，比如施浩然，比如路过的、天剑宗的人。
除了施浩然父女，天剑宗的老弟子们一般都不敢找林云搭话，即便是搭话，也是一些“你好啊，林师弟。”、“林师弟，好久不见啊。”
没有一个老弟子会自恃身份，想要指教林云，更不敢挑衅之类的了。
因为林云早已凶名在外，人送外号：“夺命鼻血拳。”
只有施浩然偶尔会来调戏林云两句，一般是蹲在岸边，看着笨拙的林云哈哈大笑，有人过来时，又站起来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或者紫衣无风自动，星目深邃。
待旁人走远，重又蹲下哈哈大笑，有时林云气极，跳上湖来一副想打架的样子，这时施浩然就会若有所思的抚摸着自己的“明月流光剑”。
气了一会，林云还是只得重新跳进湖里，气呼呼的练剑，就当那个哈哈大笑的、蹲在湖边的人是空气。
唉……世风日下，人人都学聪明了呢，想那晚酣畅淋漓的和堂主打架，这样的风光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