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6.

抱着作业本，看到男生将球灌篮，女生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隔着铁网，马尾辫随着步子甩在后脑。

这是下午最后一节课，夕阳西斜，柔柔的辉光打在女生的侧脸，晃动的马尾尖上仿佛镶了水钻，一闪一闪，晶晶地亮。

男生成功灌篮，落地时被温柔的阳光晃了眼角，头偏向一边，眼睛里装入一张毛茸茸似小鹿的侧脸，弧如藤蔓的马尾。他眨眨眼，目送女生走过转角，踩进教学楼压下的阴影。

“怎么了芮子，怎么直了眼？”同伴拍上男生的肩。

“她是谁？”男生指着女生的背影。

肩上的手臂轻轻抬起，又重重落下。“嘶，就一背影，还平平无奇，这谁认得啊！”

终于女生隐匿了身影。

“不认得拉倒，”男生给了同伴一皮锤，“打球！”拿过同伴另一只手抱着的篮球，从手臂下撤了出去。

“哎，你小子，看上了?”同伴跟上。

“老师。”女生将作业轻轻放在办公桌上。

“哎呀，”座位上的老师微微翻了翻眼皮，“早写完不好吗？非得搞特殊。还不是得交上！”

“嗯。”女生点头，小鸡啄米。

“行了，回去吧。”

有轻轻的脚步声，办公室的门被关上。

姜晓关上办公室的门，走过长长的走廊，到了楼梯，脚步点在梯面上，一下重比一下。

每层楼的步梯拐角都有一扇窗，女生站在连接五六楼的步梯拐角处，观望一轮落日。这轮落日不久前熏染了少年的眉眼，和她一起见证了他的灌篮。

悠悠的风过，噙下男生的汗滴，吹抚女生的眉眼，奔落日而去。